老谷并无异议，径自狂饮一口，道：“我看过了你的第一世，仅有那一世而已，但我看出，你确有与众不同之处。”

李白敏感地注意到对方右手大拇指缺损。

人手五指中，拇指无疑最为重要，尤其对于武者，没了拇指握兵器都有困难。

然而对方的手依旧灵活，食指中节微曲，似是替代拇指之职，硬是磨练成了另一种形态。

“前辈亦有过人之处。”李白笑道，“只是……轮回之眼，能看到我的历程？”

老谷点头，却又轻摆：“只瞥见第一世零散片断，但也如井底望天，能在稷下建立起如此完整丰富的一生，你是第二个。”

李白微笑，没有自负之感，也没有多余的猎奇。

仅是说道：“首位何人我已不想追问，日后再与前辈详谈吧，今日实在是倦了。”

老谷应允：“明日再至此地，有物相赠。”

李白点头，挥剑疾行，他的御剑之法正日益精湛，待到他突破元婴束缚，即可化剑为人，驾驭长虹穿梭天地。

那时，无论是速度还是别的一切，皆远胜往昔。

走近居室，问候舍友，他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逝去，然而夜深人长，身心疲惫的他却没有丝毫睡意，也无意冥修。

捷径并非轻易可走。

十世轮回，积淀深厚，如今身体虽困顿，但魂魄日益强盛，此种状况下，怎能入睡？

除了魂魄提升，更显而易见的得益是十个轮回的剑道根基，庞大积累虽尚未能彻底巩固基础，但一旦归整构建出体系，进境自在情理之中，蜕变随之而来。

翻腾反侧难以入眠的李白陷入了无边遐思，从初世人生开始回溯，每一道模糊的笑容都牵动他的思绪。

思绪繁复间，脑海蓦地跳出那句名言：君子藏器于身，适时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