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端详着手中的药包,他其实心中早就料到裴云山会对安儿母子痛下杀手,然而,当他真正看到这包毒药时,还是忍不住睚眦欲裂,双手微微颤抖。裴云山和柳婉儿心肠如此狠毒,若不是母亲,蝉衣母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母亲,儿子多谢您救了蝉衣与安儿,您救了他们就是救了儿子的性命。”裴谨跪在王夫人面前,轻声说道,“母亲请放心,只要他们还活着,儿子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慎之……”王夫人犹豫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
“母亲,快告诉儿子,蝉衣母子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裴谨仰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果然,命运待他不薄,蝉衣母子还活着。这段时间来,痛苦与煎熬中,他已经下定决心,若是他们还活着,这一生他要与蝉衣和安儿永不分离。他可以放弃世子的身份,也可以舍弃仕途,这样他就可以娶蝉衣,给她一个名分,而安儿则能成为嫡子,从此他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慎之,慎之,母亲对不起你,母亲把蝉衣他们弄丢了。”王夫人泪流满面,她终于下定决心,将一切真相都说了出来。
“丢了?丢了?”裴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所有美好的憧憬在瞬间离他而去,他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坐在王夫人脚下。
“世子爷。”张妈妈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起,坐在王夫人身边的圈椅上。
“慎之,你别急,让母亲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你。”王夫人轻声说道。
裴谨安静地聆听着她的叙述,从那包毒药开始,一直到王夫人提及洛城那边的管事回复说他们并未在预定的时日回到宅院,等了两天后,他们觉得不对,四处寻找也未见有这样的三个人出现在洛城过。
裴谨的心情时喜时忧,当他听到母亲说蝉衣看到安儿脸上被蚊子咬了一个大包时,竟能想出安儿中了天花的妙计,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他原本以为她胆小怯懦,娇娇弱弱,却不知她心思聪颖,比那些知书达理的世家小姐更有胆识。
他又惊又喜,心里想着自己真是看错她了,蝉衣原来深藏不露,自己这是捡到了宝贝。
可一听说,他们到了洛城后就杳无音讯,裴谨的心头沉了又沉。陆知府曾经说过,洛城的治安向来不错,可忽然又想到那个恶心胖男人,仗着喝了酒,欺负女人。蝉衣年轻貌美,又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这种男人欺辱,那可是要命了。
“慎之,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镖局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能保证他们三个在七月十一日那天到达了洛城。”王夫人低声说道,眼中满是愁绪,化也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