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王诩一般不用。
但是这次他却破例了。
因为帝王家不想要他们的一身本领。
远在大燕的顾东风正操练那些潼武关战后进入风雨楼的孩子们,现在他们是天机阁的苗子。
冷不丁的就收到了王诩的传信。
信的内容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燕人张彬,魏人甄远道,眼高手低,读书只为为官,故永不录用于燕魏两国,此事须让魏帝长孙玉知晓。”
为了怕找错了人,王诩甚至还细心地用灵识描绘出了二人样貌。
“我的大人哎,就为两个书生,至于吗?”顾东风喃喃道。
紧接着他用手一捻,信稿竟还有一页。
“少废话,为国选材,马虎不得,此后大燕春闱秋闱之类的考试也要考虑此类问题。”
王诩早料到顾东风拿到信的反应了。
后者一看这话,顿时肃然起敬。
只见他朝春秋学宫方向遥遥抱拳,“阁主深明大义,不似顾某,愚钝不堪,思想境界有待提升!”
随后他自己都没绷住笑,乐出了声。
反应过来的顾东风看着面前大大小小孩子们看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
“都看什么,继续操练!”说着他就转身出去派人向大魏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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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王诩的意思,要借着此事清查大燕的学子,把这些眼高手低之辈全都清出官场。
而这封信,便是一个信号。
整顿官场!
为国选材!
而且时间紧迫!
不然为何会选择在春闱在即之日给自己这个信件?
他已经动身前往面见陛下了!
......
“先生,恕学生直言,您所解释的诗文,实在是一窍不通!”一名学子站起身来,朝崔冶大声说道。
崔冶则没了刚刚仙风道骨的姿态,连连拱手,但半步不退。
“老夫不这么认为。”
距离王诩传信顶多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不成想却在这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王诩端坐在旁,静静聆听。
“哼,可笑,此三岁蒙童都懂的解释,你堂堂春秋学宫的先生却想不明白,真当可笑!这偌大的春秋学宫怎么会有如此滥竽充数之辈?”
这学子也是性子直,直接站起身来,拂袖离去。
“同学们,听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这先生根本不比咱们知道的多,这样简单的常识问题都解答不对,恕我直言,诸位也不必浪费时间了,不如一道随某离开!”
此言一出,竟真有不少学子跟着离开。
凌清秋看了眉头一皱,欲要起身相劝。
王诩一把将其拉住,摇了摇头。
“尊重他人命运,他们心已经浮躁,即便坐在这里,也听不下去的。”
“可是先生和这个学子所说的明明各有各的理啊,其实谁解释的都可以算得上对的。”凌清秋不解道。
“人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王诩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凌清秋眼前一亮,随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此后数个时辰,不断有学子起身离去。
原因无他,这老先生问得都是三岁蒙童都接触过的知识,甚至还没最开始凌清秋回答的那个问题难度高。
不到三个时辰,足能容下万人的广场仅剩廖廖百人,而且其中多数人已经坐立难安,如同屁股下面生了钉子,随时会起身离去。
毕竟都走了那么多人,不差自己。
而那些原本装得好好的学子,也在崔冶滔滔不绝的唠叨声中恢复原形,神游天外。
唯有王诩和一旁凌清秋以及极小一部分学子坐在那里仔细听着。
王诩认为,无论如何,崔冶都有可取之处,值得他听完。
而凌清秋则是反复揣摩着王诩刚刚提到的“人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理论,已经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