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柳青青那被打得青紫的脸,恐惧漫散,连连磕头:“妾身真的不知道曲庶妃以磨喝乐喻王妃,只是无心之言,并无半分对王妃不敬之意。”

庶妃?

墨承影怎么记得她只是个美人?谁给她升的位份?

不过都不重要了,他道:

“连侍女都能听出的话外之音,你却听不出来?本王倒是好奇,你这脖子上究竟顶了个什么东西?”

这话听着像是要摘了人脑袋似的。

齐思容抖得更厉害了,“妾身……”

“赏胭脂。”

虽说是罚,齐思容竟如蒙大赦一般,“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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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承影做事向来周全,他说罢,余光瞥向角落里的管事婆子——那婆子五体投地。恨不得让自己与地砖融为一体。

他拿起桌上账册。

“什么要紧的事,值得你火急火燎来为难王妃?”

管事婆子内心涌起一阵触柱而亡的冲动。

墨承影随手翻着账册,“未进腊月,便要置办年货,这个时辰逼着王妃签字,做事还真是尽心呵?——你倒是与本王说说,这账面上多出的两千两银子,是准备孝敬谁呢?”

“奴奴奴、奴婢不敢,东西都是、都是为府上置办的,银钱若有错处应是、应是底下人算错了……”

“哦?李婆子,你在府上也有些日子了,该知道本王的性子。”

墨承影语调不疾不徐、甚至比平时还慢,他合上账册,轻轻放在桌上。

手指在账册上点了一下。

单是这一下的动静,就足够李管事抖上一抖。

他继续道:“银钱都是其次,胆敢说谎……”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李管事连连磕头,放弃争辩,老实交代道,“奴婢是打量着王妃不懂,想要中饱私囊,还请王爷惩罚奴婢。”

这认罪速度也太快了吧?

沈雁归瞠目结舌。

“很好,按照府中规矩处置——破山,春祺。”

破山站在亭子口,与春褀同时道:“属下/奴婢在。”

“将府上还有口气的管事,全给本王叫过来。”

三人立刻去办,冯婉言四人出去亭外,跪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