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妧清晓得太医院姜家,救命金针是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秘术。
倘若沈雁归替墨承影解了毒,那自己真是……功亏一篑,后面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样的机会。
宋三娘又道:“若是王爷不中毒,大抵再有三五日,他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回京?
他们北上回京,有仪驾开路、侍卫跟随,她能动手的机会就小了。
九箫道:“要不奴婢进去吧。”
“不!”冯妧清当机立断,“你在外头,我反而有生机,倘若我黎明之前,还没出来,你就……”
她们主仆秘话,九箫连连点头,再没有反驳。
冯妧清心中亦明了此行有风险,可她已经受够了这样东躲西藏的生活,受够无人照顾、粗茶淡饭的日子。
她迫切希望回到原来的位置,像个人一样活着。
她要今晚,不,她要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就算墨承影没中毒,她过去也会叫他中毒!
“三娘,劳你带路。”
“好。”
宋三娘转身时,忽然喉间一紧。
一条绳子勒住她脖子,她咳咳两声,双脚疯狂蹬着,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可是很快,她脑袋垂下去——
等不及她窒息,九箫将宋三娘的脖子生生勒断。
这种特殊时候,让人带进去,岂不叫守卫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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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妧清冷冷瞧着九箫将她的衣裳全都扒了。
上位之路总是血腥的,她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能杀,更何况是一个贱民之女。
冯婉言也是幸运,要不是怕墨承影和沈雁归起疑,冯妧清也不会选择叫她再染瘟疫这个迂回的法子。
“本宫当初选中你,便是看上你与我相似的身形,王爷肯与你多说两句,也不过是因为你与我的几分相似罢了。”
冯妧清换了宋三娘的衣裳,顺利进门。
“三娘这是怎么了?今儿不爱说话了。”侍卫调戏道,“可是回家被你娘催嫁了?”
“跟你娘说,破山大人明儿便去你家提亲。”
众人哈哈大笑,“宋三娘”趁机羞赧跑了两步。
主院门口守着的破山,看到大门口悬着的两盏红灯笼灭了一盏,立刻进门通知。
“王爷、王妃,宋三娘回来了。”
“几个人?”
“一个。”
一个?
沈雁归与墨承影对视一眼:宋三娘八成出事了。
没办法,选择总要付出代价。
沈雁归立刻给墨承影埋了一针,继而抱着他痛哭起来。
“怀有身孕呢,莫要哭得这般情真意切,对身子不好。”
便是知道在做戏,墨承影也见不得那眼泪,临到“宋三娘”一只脚都迈进来了,他还吻了一下自己卿卿的脸颊。
“……景明,我错了,我再也不同你争了,求求你,别吓我。”
听着沈雁归的哭声,冯妧清一颗胜利的心,抑制不住加速搏动。
她迟疑一下,虽有不甘,还是跪在沈雁归脚边,道:
“王妃,王爷许是吃坏了东西,我弟弟之前便出现过类似情况,我、民女特意回家寻了草药来,给王爷试试。”
“放肆!王爷万金之躯,岂是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吃的?滚!都给我滚!”
烛火昏暗,冯妧清看着沈雁归梨花带雨的脸,再听她那一声娇娇弱弱的“放肆”,内心很是不屑。
这种骨子里依附男人的弱女子,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就她还成日抛头露面,也妄想积累民心、来日垂帘听政?
又或者,想要将来与墨承影同上高位,双圣临朝?
简直是笑话。
要不是墨承影,她那天在高台就被老百姓“吞了”。
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让自己滚?
墨承影忽然打起寒颤,沈雁归慌忙为他施针,却不管用,急得她将人紧紧抱住,手足无措喊着:
“景明、景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这?
还是个大夫,没用的东西!
冯妧清起身,一把将沈雁归扯到一边,将一颗药丸塞到墨承影口中,两指将他下巴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