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
徐经?满堂皆惊!连皇帝都惊愕到了,徐经能统兵?程欢能统兵也就算了,他徐经也能为帅吗?这可是打仗,不是儿戏啊!
皇帝蹙眉沉吟半晌,最终说道:“叫徐经来!”
徐经很快被叫了过来,正要下跪,皇帝喊道:“免了!”
“谢圣上!”徐经说完,抬头便看见了伊宁,这个曾经差点让他变成残疾人的女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扫了一眼,便静等皇帝开口。
“徐经,朕问你,你能带兵否?”皇帝开门见山道。
“臣……”徐经被吓到了,这可是带兵啊。
“能不能?”
“能!”徐经坚定道,他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谁不想统兵征战沙场啊?
“朕将真定,河间,静海三镇兵马交给你统帅,诏书随后就到,你速速前去整顿兵马,朕派周苗随你同去!待到开战后,你若是无法胜任,或者兵败,你可知道后果?”
“臣万死也要为圣上尽忠职守!”徐经忙不迭下跪道。
“好,你要知道,你一个外庭统制,按理说是不能掌兵的,但是,军情紧急,朕也颇知你有才能,你此番统兵作战,须听调度,凡事以大局为先,你可明白?”
“臣明白!”
“朕知道,你跟伊宁有些恩怨,但,是她推荐的你,国事面前,你最好收起你的私人怨恨,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皇帝冷冷道。
“臣必恪尽职守,以报圣上隆恩!”徐经跪地磕头道,心中却无比吃惊,居然是伊宁举荐他的吗。
“去吧!”皇帝冷冷一挥手。
“圣上,臣有一求。”徐经抬头道。
“讲来!”
“还请圣上派汤铣助臣一臂之力!”徐经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来。
“为何总是他?”皇帝起了疑。
“汤先生也颇有才能,善于用计……”徐经道。
“嗯?汤铣很厉害吗?”皇帝似乎有些不满,他已经知道抓捕左封显韩延钊乃是汤铣干的了。
“汤先生确实颇有才能……”徐经低头道。
“那不如让他当统帅好了!事事要人帮忙,要你何用!”皇帝居然直接骂了出来。
徐经再次磕头:“臣惭愧……”
“汤铣就留在朕身边,你要什么人自己从外庭调!你可以走了!”皇帝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
徐经黯然退去,刚刚的暗喜消失的无影无踪,皇帝总是这般喜怒无常,他算是领教到了。
大事敲定后,伊宁便要告辞,皇帝却喊住了她,她脚步一停,回头看着皇帝。
“伤怎么样了?”皇帝开口,居然是在关心她。
“外伤而已。”
“那你都安排好了,谁来统筹全局呢?”皇帝再次看向她。
“陛下为帅。”伊宁还是他问一句便答一句。
皇帝失笑一声,说道:“好……”
十二月初二,程欢被带回了京城,作为败军之将,他自然没受到什么好脸色。
御书房内,皇帝仔细看着一封信,他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时而叹气,时而震惊,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去看跪在面前的程欢。
良久,皇帝放下那封信,齐宣体贴的奉上温度适宜的热茶,皇帝接过,抿了一口,随手放下茶盏,这才看向了程欢。
“程欢,受苦了吧?”皇帝这般开口道。
“圣上,臣死罪……”程欢抿了口干裂的嘴唇,低声道。
“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皇帝淡淡道。
“臣……臣低估了那昝敏,贪功冒进,以至于被围镇戎堡,两万精锐铁骑损失殆尽……臣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圣上!”程欢说着说着居然流出了眼泪来。
“看看这个吧。”皇帝转手将信递了出去,齐宣接过,送到了程欢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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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接过信,一看居然不是什么弹劾的折子,也不是什么议罪书,而是军略,他一路看,越看越心惊,此人俨然已经将鞑靼人习性摸了个透,不仅如此,对各路军队的战力,脚程,指挥将领的能力都做了大致评估,做出最合理的安排,若指挥得当,兀里这十几万大军只怕要灰飞烟灭,饮恨于此!
最后程欢看见了作战安排,将他安排到最险要位置,去堵兀里的后路!而给他配备的,则是最精锐的宁化军,还有王烈来辅助他。
“圣上,此信是何人所写?”程欢惊问出声。
“齐宣,告诉他。”皇帝再次端起茶,抿了一口。
齐宣清了清干鸭嗓,说道:“这是那个女人写的。”
“那个女人?伊宁!”程欢何等聪明,瞬间反应了过来。
“程欢啊程欢,她比你可强多了,不仅回来的时候在城外连挑二十一个鞑靼高手,还杀了一个虚境高手,还指挥禁军野战将兵临城下的兀里打的大败,不仅能打,而且能写出这等军略来,你能做到吗?”齐宣尖声细气说道。
程欢心头大震,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只是跟自己平分秋色,谁知道自己不但低估了昝敏,也低估了她,难怪昝敏只将她视为平生之敌……
“程欢,虽然咱家也不喜欢她,但咱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虽是个女流之辈,但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而且是全才……”齐宣淡淡道。
“那么,她一定是这次的主帅了?”程欢问道。
“不,朕是主帅,她的话,会来帮忙的,她并不喜欢名利,你知道的。”皇帝忽然开口道。
程欢默然,在江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在江湖上的她,有的是朋友,有的是高手为她助阵,以至于自己的外庭不敢对她动丝毫念头。没想到,这个女人回了京城,居然直接参与作战,并且为高层做出这等军略,又胜了他一筹,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下去等诏书吧。”皇帝挥了挥手,齐宣从程欢手上拿过那封信,轻轻放在皇帝御案之上,然后默默站在皇帝身边,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