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桩离奇的鬼案至此好像又隐入了僵局。
“赵小姐——”常三有些不安又有些绝望的喊,“你帮帮我们。”
赵福生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摇了摇头。
话虽是这样,但她仍是压下心中的杂念,准备先将常家的事了结。
常家是卷进了鬼案中,只要涉及鬼案,都归她管。
只是她还没说话,钱老爷就冷笑:“我劝你不要管这桩闲事。”
此人面相斯文,可从他对待常家人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内心奸诈无情,此时却愿意出声提点赵福生,倒令赵福生有些诧异。
“闲事?”赵福生心念一转,准备听听缘由:“这话怎么说的?”
“有说这话前,我也有个问题问你。”钱老爷忍了许久,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你说你是黄蟆镇来的?”“是从黄蟆镇入文兴县的。”赵福生道。
“撒谎!”钱老爷重重将手掌拍到桌子上,厉喝了一声。
“据我所知,黄蟆镇、文兴县都出了大祸事,你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从这两个地方走到金县呢?”
武少春、丁大同等人双眉倒竖,正欲发难,赵福生却不怒反笑:“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走过来,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知道你是谁了——”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却听得钱老爷心中一跳。
他的身份金县的人都不清楚,赵福生与他素未谋面,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
“你胡说!”钱老爷斥道:“你休想东攀西扯——”“你祖籍隆阳治下一个村镇,是与不是?”赵福生笑道。
她话音刚落,武少春等人当即就明白了钱老爷身份。
刘义真笑呵呵的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钱发家那位祖上分家的城里宗亲。”刘义真说完后,钱老爷怔了一怔,却并没有恼怒,反倒松了很大一口气:“钱发?他竟然还活着——”
钱发口中,这位城里的亲戚小人得势,瞧不起他们主脉,双方闹得不欢而散,已经很久没有往来。
可这位钱老爷反倒像是对钱发颇重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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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没死也好,命大,不至于这一支脉绝了嗣。”钱老爷庆幸道。
说完,他看向赵福生,又望了望四处差役,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常三等人见赵福生与这位郡中来的大老爷拉上了关系,心中欢喜,希望油然而生之际——
“你既然提到了钱发,证明你确实没有撒谎,是从黄蟆镇自文兴县而来的。”钱老爷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活下来的,总而言之,这个事情很复杂。”
他静默了片刻,似是理了理心中思绪:“你说得不错,我祖籍隆阳,与钱发是同宗同族的钱氏族人,他是我的亲戚,只是许久不见。”
具体的事情他似是不欲多言,说完这些后,又道:“看在钱发份上,容我提醒你,不要管常家的这档闲事。”常三本来满怀希望,正想乞求赵福生为自己美言,若是能拉动钱老爷出面,帮他们解决目前困境也好,哪知这位钱老爷如此心狠,竟让赵福福生不要管事。
这怎么行!
常三急了:“赵小姐,可不能不管呢——”“你闭嘴。”张传世早看不惯他了:“该怎么做,咱们家大小姐自然有主意,再唧唧歪歪嘴给你撕到后颈窝去!”
“为什么不能管这闲事?”赵福生问。
钱老爷就看了堂内的其他差役一眼,他想了想,脸上露出肉疼之色,竟伸手去摸袖口,从袖口内摸出一个青布袋子。
袋子系了绳,他从袋中掏出了一大把铜钱,往桌上一摆,招呼几个差役前来:“几位兄弟将钱拿了去,分了打酒吃。”他此时竟突然出手大方:“不瞒几位兄弟,刚刚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几些人也算是我同乡,她年纪小,不知厉害,你们见多识广,请大家关照关照,指点她几句。”差役们一开始因为范无救打人一事对赵福生一行格外仇视,甚至心中打定主意等这些人出了公门,便要想法子召集兄弟们收拾他们一顿。
但一番言谈下来,竟发现彼此还有关系,钱老爷做事妥当,凡事用钱开道,大家的表情立即就变得亲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