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喜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手忙脚乱将身高八尺的儿子背起,迅速的跟上李知月的步伐。
李知月过来就封之时,皇帝赐了两名御医同行,她让人叫来其中一名,给男子诊脉。
对御医来说,男子的病实在是太简单了:“他一路疲累受惊,饿狠了,身子骨太弱,一受寒就遭不住了,先吃个祛寒的方子,再吃个安宁方,身子骨是最大问题,要好好调养一番……”
御医开了方,自己配药,让手底下的小厮去煎药。
妇人哭着道谢,也讲述了自己这一路的艰辛。
她是雍州城的人,家里经营着一家茶庄,战乱来袭,雍州城破,他们一家人便成了流民。
她公公在出城时被流民践踏死了,婆婆痛失丈夫病死了,她大儿子被乱军杀了,大儿媳和大孙子失踪了,二儿子和二儿媳走散了,身边这个是小儿子,偌大的一家人,就剩下母子二人。
李知月跟着叹气。
上面的人争权夺势打仗,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这场战争,近一两年怕是都不会结束,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死亡。
这时药煎好了,妇人捏着儿子的鼻子灌了下去。
那男子不算什么大病,一碗药喝下去,就悠悠转醒了,他一看眼前的情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从榻上下来,拱手道:“周烨谢县主救命,莫大之恩,铭感五内,定衔草以报。”
见他说话神态,李知月心中一动:“你是读书人?”
“我儿是秀才。”周母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本来马上可以参加乡试了,却突然打起仗来……”
“秀才啊。”李知月面上带出笑容,“我身边就缺会读书的人,周秀才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有事情安排你去做。”
周母不由大喜。
能单独为县主办事,就等于是有了安稳的差事,再也不用到处逃亡了。
李知月是想让周烨做学堂的先生。
她不指望教出什么才子,她只想扫盲,让普通老百姓至少能认得几个字,不至于做睁眼瞎。
学堂要办起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得盖学堂。
属于她的这片领土,盖了县主府,盖了各种工坊,还驻扎了一大片的营帐,再想修学堂,就得找县令批一块地了。
她所处的这片地方,在金平县城的城西,再往西几里地,就是一个村了,她在这里修建一大片的工坊学堂,修着修着,那个村子就慢慢融合到了县城这边……把县城扩大一些,也挺好。
四千流民喝了一碗粥后,各自找了个地方,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