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武大之恩

江湖风声骤起,阳谷古城的每一片角落都被一种喜悦浸润,犹如沸水翻腾,不带半点矫饰。在这个古城中,近九成人依附武府度日,生活比邻近县邑的人家更为滋润。而武氏家长以宽厚待人闻名,阳谷县霸王西门庆竟也改过自新,那群恶棍土匪如今已成为武府忠诚的守卫,再也没有恶行之举,皆因武大之恩。

这福祉源于武家,此刻武家少爷降临人间,全城静谧如同沐浴佛光。街头巷尾的喧闹皆化为轻柔,就连修筑工坊的人也小心翼翼,深恐一不小心惊动那初降的武家少爷。偌大武府,无论街市噪音何等嘈杂,始终难以渗入深深的内院,此乃街坊们对武府的敬仰所致。

闻讯童英急匆匆提着重礼,一路风尘赶至武府门外,朗声道:“恭喜武家龙凤传承,福泽绵长!”武大家族拥他一下,他接着说:“家父早已命人携来红珊瑚一份,我家人此刻正驰往贵府,片刻即可抵达。”武大笑容满面,回道:“谢过大伯。”

随后,书斋中名门子弟陆续到来,献上珍品祝贺。末了,则是邻里们送来的鸡蛋与老母鸡。他们质朴无华,只会憨笑着,不少人羞于登门,仅挑选几位长者代表致意。百姓本真纯朴,武大深以此为荣。

金莲诞子之后,过往的纷扰消散,她心安理得指使得上武大。无可奈何,世事如此,古今女人皆如是。其实,金莲之前的古怪心思皆缘于武大。童雪儿在武府遭受李诗诗毒药蒙汗之后,已被童贯召回西北。而那位与武大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李诗诗依然留府,还有那在外邂逅带回城东的娴淑少妇袁清柔。

这些事务武大并未刻意对金莲隐藏,更何况府上的婢女总会私下透露。北宋年代,男子纳妾为常,平时金莲不敢直言,待生产前才诉诸心声。今朝有了儿子,她身份牢靠,心便如磐石般坚定。

除去金莲与武大,最为欣喜的便是武松。这位平日里冷漠的打虎英雄,此刻对谁都笑容满面,嘴角似要裂到耳后根。他与武大两兄弟,如今有了后,何其乐之有?

西门庆也在欢喜之中忙碌,接送宾客的事宜落在他身上。还需飞鸽告知梁山好汉、河北卢俊义,以及摩尼教的方腊。然而,武大坚决拒绝奶娘的提议,让金莲亲喂,令她喜不自胜。

此后,武大闭门谢客,专心伺候妻儿坐月子。听闻府中侍从说,武大深感亏欠金莲太多,此番决定一心只照料妻儿,不理凡尘事。这话出自武大妻子潘金莲的贴身侍女小翠,可信性极高。只可惜无人留意,张良、张平、吴刚三位家将近日出入内院频繁,总有事务向家族领袖武植请示。

一日,林冲悄无声息地自梁山归来,于武府停留一夜后出城,踪影难觅。

……

悠长的光阴匆匆而逝,孩子转眼已满月。两位声望甚高的苏老亲自落笔,赐给孩子名唤“哲”。自是日起,这位小少爷即被称为“武哲”。

有了子嗣,满月庆典必不可少。不同于新生儿诞生时的庆祝,此次武府盛设宴席,不仅邀请了邻里,连书斋学子也被邀请在内。此举让他们惊讶不已。

此外,唯有方腊无法亲至,特派出石宝代为说明。摩尼教近期动作过大,诸多后患尚待解决,让他无法抽身。满月酒席设于武氏酒楼,午时金莲怀抱孩子露面接受祝福,随即返回家中。

周侗和两位苏老相继出席,三人均为长者,酒宴正式展开。宴上情景不需赘述,以免令读者厌倦。宴毕,重头戏来临,武大领所有人回府,踏入南瓜园。

武大所种南瓜已然熟透,蔓蔓枝叶覆盖满园。大宋的土地肥沃,瓜蒂粗壮,硕果累累。武大脸上的笑容毫无遮掩,骄傲地宣告:“此乃新型粮食,耐旱又不需耕种,荒山野岭即可生长,产量惊人,可用于熬粥,更可成为主食。有了它,阳谷百姓永无饥饿之忧。”

此言对于周侗等了解情况者尚算平心,而梁山豪杰与百姓选出来的几位年高德劭者则惊骇不已。不曾饱受饥饿之人,不知其真谛。

前文曾言,大宋百姓得以日食两顿已是丰盈之家。坦诚地说,大多数百姓于武大到阳谷前,从未领略“饱腹”何味。

“各位若有疑虑,尽可尽情采摘,我武某亲自动手,敬请大家品尝。”宋江率先清醒,略有犹疑道:“若果真新粮,还望留作种子。”

武大洒脱一笑:“无碍,我会提前取出籽实,各位自便便是。”

此话一出,全场都无法平静,皆如疯魔般竞相采摘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