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入了屋子,仿佛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开始寻干净的换洗衣服。
长安急急穿好鞋子外衣,还是很快给他打来了一桶热水,为他宽衣解带,认真服侍入浴。
叶书静静地看着那桶热水,便知晓这傻丫头,怕是就等着他回来的这一天,日日夜夜都备好了热水。
他入水坐进木桶中,热水浸泡身上的伤口如裂开般地疼,叶书微一蹙眉很快便适应这样的痛苦,他鼻尖被蒸出一层浅汗,低声道:“你身子不好,不必每夜烧柴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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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却是不理,吮着泪,抖着手,细细为他擦拭着后背。
木桶中清澈的水早已被染得通红。
他身上的伤口无数,有的血口都溃烂了,一看便知又是为了那林家小侯爷去做了极危险的任务。
再反观那身娇肉贵的小侯爷,整日没事闲来就在城中斗鸡走犬,无所事事。
长安真的是打从心眼儿恨这个男人!
在沐浴过程中,叶书服了两粒补灵丹,苍白的面色这才有所好转。
调息便可,他伸手凝出一根玄黑的冰针,无言递给长安。
长安恍若未见不察,死死抿紧了唇,只是低头为他擦肩擦背。
“长安。”叶书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厉。
长安肩膀微微一颤,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默默接过那根黑针,细瘦的手指在他后背间摸索片刻,便朝着一处要紧的地方,与龙点睛般,手法快稳准的扎了进去,整个没入。
叶书手指用力扣紧木桶,连牙关都开始发颤,水中伤痕累累的身子战栗不止,额间青筋暴起,即便是最为轻微的动作便牵动了全身,撕裂骨头的巨痛,根本不是意志所能承受的,肉体灵魂皆尽麻木。
疼到了极致,叶书本以为依靠自己的意志能够强忍不发声,可不知何时,他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回荡起了自己惨烈至极的嘶吼声。
他一时间看不见任何东西,疼得整个灵台都是崩塌溃散的,不知过了多久发黑混乱的视线才终于渐渐回归现实。
此时,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惨叫声。
因为口里一片血腥温热,不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而是此刻长安将自己的一只手腕伸到了他的嘴里,被他咬得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叶书已经连训斥她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像是个死人似的松开了嘴,瘦弱得近乎干瘪的胸口仿佛被抽干了身体似的,微微起伏着,胸骨枯瘦分明,活似厉鬼!
他脖颈忽然一紧,却是被长安从背后用力抱住,后颈温热潮湿。
她即便是哭,也是哭得无声无息。
“成了吗?”叶书声音嘶哑得不像样,一发声,整个嗓子都是猩甜的。
长安慢慢抬起首来,看着他后背间黑线纹路慢慢完全成形的魔纹图案,渐渐有了灵匙的轮廓,她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成了。
可是看她面上的神色,忧心忡忡,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叶书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疲倦极了,他艰难起身,披上外衣:“扶我上床,我给你上药。”
长安安安静静地扶着他上了床,叶书正要给她上药的时候,她却摇了摇头,默默递出那只手腕。
细弱的手腕纤薄易折,肌肤却是光滑一片,哪里有受伤的迹象。
叶书瞳孔用力凝缩成线,呼吸也随之紊乱了几分,他神情痛苦地闭上眼睛。
长安赶紧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没关系的。
叶书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开她的手腕,见她手臂上还未浮现出蛊斑痕迹,心头略松。
“看样子魔宗那群畜生在你体内种下的蛊母暂且只是初芽状态,还未彻底醒活,你不必担心,明日我便去暗城一趟,必会寻来压制之法,不会……”叶书目光幽幽,冷得吓人:“不会让你像我这样的。”
长安用力点头,打着手势表示他既然回来了,她自然什么都不怕。
叶书沉默许久,忽然取过那枚玉佩,低声道:“今日,他来过了?”
长安神情一僵,用手势着急解释道:一个月前,他来我摊子上吃过一次豆花,帮我教训了几个地痞流氓,自此便来得勤了些,我有听你的话,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他给林家惹麻烦的,你相信我!
“我有什么不可相信你的。”叶书将玉佩收好,淡淡道:“来日我将玉佩归还给他,他自然什么都懂,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长安眼眸明亮,看着他开心地点了点头,飞快地用手比划道:那你可要快些还给他,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