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们闭嘴!”
话音刚落,耳边就有风声袭来。范宇侧头,扑面而来的劲风竟然形成了一个巴掌的形状,他连退三步,后背抵到大门才堪堪避过。饶是如此,下意识遮挡住脸颊的手肘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范宇吓了一跳,刚刚若是站在原地接住这阵风,此刻脑袋恐怕已经在脖子上转过三圈了。
言言没有收回攻击的态势,何姒却不躲不避,她想起了之前见到的言言与父亲相处时的轻松氛围,坦然说道:“我见过你们父女相处的样子,虽然是在书中,但你们对彼此的爱不是虚构,如果仅仅因为这份爱让你感到压抑,你们更应该在现实中好好谈谈,你母亲也不希望她的选择成为横亘你们父女之间的心结吧。”
“她想不想又有什么关系呢,”言言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颓丧下来,“她的渐冻症遗传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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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屋内三人异口同声。
“很快,我能活动的就只剩下头脑了,别说父亲,连我自己也无法再操控我的身体。你们总说这里是虚构的世界,可还有什么礼物比这更适合渐冻症患者吗?一个仅仅用大脑就能创造的完美游乐场,”言言苦笑了一下,“即使是这样,你们也要夺走我的恩赐吗?”
何姒和秦鉴想过无数种可能,唯有这种可能,让他们失去了言语,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母亲走后,父亲放弃了他人生的一切可能性,在我身上付出了所有。他一直都说我和母亲长得很像,可我知道他并不因这种相像而欣喜,他从来不希望在我身上寻找到母亲的影子,因为他怕。他怕我和母亲相像的,不只是容貌,还有基因。”言言说着,指了指秦鉴,“是啊,他对我的保护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我也知道现在很多孩子一边享受着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一边又去指责他们将自己限制在不自由的人生里,可我没有脸这样做。既然最后依然逃不过既定的命运,那就让我永远沉睡,我可以快乐的活在梦境里,我的父亲也无需再经历一次至亲之人的奔溃。”
秦鉴抿了抿嘴,他脑中有无数可以反驳的大道理,可他不想说,他无法这么自私地去分裂一对父女的感情。
言言还是没有停:“你们要救你们的朋友,可我也要救自己的人生,看来,这是无法和解的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