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宋霁初罕见的摔了个杯子。
得益于广陵宋家良好的教育背景,宋霁初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摔摔打打,茶具器皿、衣裳首饰,都是旁人的心血,银子是一回事,心血是另一回事。
“别动怒,当心身子。”刚才担心宋霁初不生气,把火气压在心里,现在则担心宋霁初火气太大,再伤了自己。
“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唐修远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不需要唐修远解释,只是看见唐修远受伤的手臂,和吓得瘫倒在地的锦葵,以及屋子里各种各样的味道,宋霁初就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宋霁初也知道,即便唐修远真的被下药,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宋霁初生气的,也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宋霁初语气依旧不好,“我气的也不是这个。”
“现在是什么情形,海寇虎视眈眈,松江府岌岌可危,没等海寇打进来,倒是王府内部先乱了阵脚,这种时候,还只想着这些,旁人也就算了,还偏偏是我身边的人。”这才是宋霁初生气的原因。
从庐州府一路东行,基本上没有停歇,到了松江府之后,唐修远也好、宋霁初也好、王府暗卫也好、芸香她们这些女使也好,哪个是清闲的。唐修远对公,宋霁初对私,王府暗卫对松江府的兵士,女使们对寻常商铺百姓,集中一切能集中的力量,让百姓家中常备粮食、药品,以备不时之需,就连松江府里各家各户的小孩子也会打探传递消息。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锦葵想的是什么,是想趁着宋霁初有孕在身,唐修远身边没人伺候这个空子,借机上位,做了唐修远的侍妾,日后自然风光无限。唐修远是临江王,又在海寇肆虐的松江府,海寇当真攻来,唐修远只会身先士卒,披坚执锐。虽然宋霁初也不想唐修远出事,但唐修远必须去,作为临江王,作为大魏战神,唐修远必须去。别说唐修远,就是广陵宋家和松江府无数普通的百姓,也都做好了散尽家财,抗击海寇的准备。因为,这是自己的家园,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誓死也要守护的家园。
宋霁初不会也不想要求锦葵她们如何如何,但宋霁初希望,锦葵她们,到底也是临江王府的人,是自己的陪嫁,她们的行为,在旁人看来,就代表临江王府,甚至代表着自己,在这个当口,临江王府抬了名侍妾,松江府上下会怎么想,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给临江王府拖后腿。
“她是可怜人,自小困在内宅,只知道听吩咐做事,如今的情形如何,我不信她看不明白。”宋霁初又想摔手中的茶杯,到底只是看了又看,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