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雪作为一个先知,经常和这种逻辑问题打交道,这时候倒是听懂了:“也就是说,你相当于未来的陈晓雪向现在这个时间点投放的探针,但这个探针理论上没有实体,你是一组信息。”
“探针的说法挺准的,不过比较精确的名词是‘尚未发生的必然性’,”对方笑嘻嘻地点头,“虚空大灾变可能十年后开始,也可能十亿年后开始,不管什么时候,它发生了,那么大灾变之后的第五年我就会诞生,然而在当前时间轴,这件事情仅仅是个‘必然事件’而不是‘真实事件’。信息决定了一切,当所有既定信息都被限制好,一切干扰因素都计算万全之后,即使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具备实际意义,这就是你们眼前这个名字叫‘陈晓雪’的虚拟投影的来历,我并非真正的陈晓雪,但除了这个概念之外,我的一切都是和真正的陈晓雪完全等值的。这个过程解释起来有点长,我简单说说吧:虚空大灾变同时波及到了一切,可以说在那个时间点,整个虚空的所有信息前所未有地变成了和谐的模样,在这种和谐状态下,所有的情报组成了一个公式,虚空生物的直系子嗣不只有我一个,二叔也在那之后有了自己真正的直系子嗣(现在的两个神族小公主是从父神的剑中诞生的),我们这些子嗣自称为‘虚空的答案’,而大灾变之前整个虚空所有信息的集合则被我们称作‘算式’。我的另一个名字是‘亘古存在者’,意思就是,作为一个答案,我存在于所有世界的运算公式里——啊,终于想起用什么词汇来描述最合适了,爸,妈,现在你们眼前的并非真正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女儿,而是一个已经完成运算的数学结论,一个和本体保持等号联系,但相当于两个独立存在的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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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绞尽脑汁,良久才试探着问道:“举个例子,就好像在经典数学环境下,一加一等于二,虚空大灾变通过对所有信息进行重置,形成了一个所有情报都被暂时归档的‘协调瞬间’,这个环境下,两个‘一’和一个‘加号’都被确定了,那么即使还没有人按下‘等号’键,‘二’也已经作为既定事实,哪怕它还没出现——我和林雪就是那个‘等号’键,而你就是那个即便没有出生都仍然被注定的‘二’?”
“大概是这样,不过要修正一下:虚空大灾变才是那个‘等号’,你跟我妈是按下等号键的那只手,”陈晓雪笑眯眯地看着这边,“另外您能别说我是那个‘二’么?真正的陈晓雪才是‘二’,我是‘等于二’,我在这个算式的左边。”
众人:“……”
“就跟老爸说的一样,从你们当前的时间点来理解的话,我就是这样一种存在,”陈晓雪做总结发言,“在你们这个时间点,我还没有出生,但我的出生已经作为一个百分之百会出现的走向而存在着。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真正的‘陈晓雪’有自己的人生经历,但那段人生经历并不会影响到现在你们身边的时间轴,这就是因为只有在虚空大灾变的那一刻,我的人生才会真正开始,而在那一刻之前的现在,你们面前只是个还没有写在纸上的计算结论,区区一个答案而非完整公式,是不会对整个数学体系产生任何影响的——诶呀,绕晕了呗?”
我觉得这一刻所有人都是晕的,只有珊多拉还能保持思考,她看着我的便宜闺女:“也就是说,你只是这个公式提前计算出来的预期答案,真正的计算还没有开始,你的存在是建立在理论上的,直到虚空大灾变真正发生前,你都不能影响到任何事情,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在宏观上被修正过来——因为你这条算式还没有展开?”
“就是这样,所以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未来走向啊,最终结果啊什么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也不一定就会发生,毕竟一个算式不仅仅有一个书写方法,竖式跟横式就是两种历史走向,但最终答案却都一样,在这方面,我这小半个未来人还不如我妈知道的多呢。那什么,咱们还是别谈这个话题了,我爸快睡着了。”
众人:“……”
“好吧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姐姐摆了摆手,然后微笑着看向对方,“虽然理论上没什么怀疑的,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总得拿出更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样就能证明你说的所有理论,这个不过分吧?”
“我就知道您肯定还得问这个,”陈晓雪立刻露出早有所料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环视四周,“这可都是绝密资料:浅浅妈妈左边胸口有个红色的小胎记,我亲妈晚上睡觉偶尔会咬枕头,以后还会咬我爸,我爸右边PP上长了个黑点,叮当阿……姐姐也在啊?你在我爸口袋里睡觉的时候习惯抓根线头防止自己掉出来,因为从里面扣扣子很难,而且系上扣子之后要出来更麻烦,还有,我二叔是个左撇子,不信你们回神界问问……额,你们什么眼神嘛,小时候我爸给自己闺女洗澡不过分吧?这点资料我还是能跟未来的自己共享到的。”
林雪咬着后槽牙说道:“好了,我们信了——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想揍人了!”
我安抚地拍了拍林雪的肩膀:“孩子是得管教,这丫头怎么成长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