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老奸巨猾,又抠搜到极点,这么些年,但凡超过五十两的大件,都是宋安宁掏钱,现在让她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银子来,简直比割她的肉还要难受。
况且,万一这肉灵芝根本没有柳三说的那些奇效,她这银子不就打水漂了?
“你去问问那柳三,能不能先切个一块,让我先验验货,毕竟,也不能光听他说不是?”
见谢母松口,冯妈妈差点没笑出声,好像那两千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已经端到了她面前一样,她按捺住情不自禁扬起的嘴角,“夫人真是聪慧,咱们先买一个须须回来,瞧瞧到底有没有说的那么神奇,再买剩下的也不迟。”
“是这个理。”谢母点点头,随即又担忧地问,“你要先稳住那柳三,可千万别叫他卖给宋府了。”
谢母是既怕自己吃亏又怕别人占便宜。
“夫人您就放心吧。我那同乡是柳三的奶妈,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冯妈妈眼珠子一转,“不过,夫人可能需要先交一千两定金,那柳三可为咱们保留三天。”
一听说还要交定金,谢母虽然肉痛,可却彻底放下心来。
如果这个肉灵芝当真是那么紧俏,那柳三还愿意让冯妈妈验货,那可就值得怀疑了。
想着自己即将到手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冯妈妈喜滋滋地去找柳三了。
*
春星院。
翌日一早,常妈妈就带着两千两银票交给了宋安宁。
“少夫人,这肉灵芝,当初可是圣上赏赐给咱们宋府的,那是千里挑一,万里难寻,现在却要生生割一块给侯夫人,老奴真是舍不得。”
常妈妈一脸肉痛,这肉灵芝何其稀罕,宋父本是为了留给宋母补身子的,宋母又私下给了宋安宁当陪嫁,既是私下给的,便没入嫁妆礼单,自然谢母对此一无所知。
这肉灵芝讲究的就是个齐全,无端割掉一块,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宋安宁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对付侯夫人那样精明的人,不用真货怎么能行?这肉灵芝我又不卖,皮相好不好又有何重要?”
她给常妈妈递过去一个荷包,里头放着的正是一小块肉灵芝,“你将这个给柳三,让他亲手交给冯妈妈。”
一旁的红招却是有些不安,“可——这之后呢?要是侯夫人掏钱,难不成真把肉灵芝给她?”
绿袖嗔怪地看了一眼红招,“红招,你怎么比那老东西还笨啊,咱们少夫人怎么可能让那老东西得意。我猜少夫人肯定有法子治她!”
宋安宁抬头瞥了一眼绿袖,她这个性子,还是跟前世一样,莽撞冒失,若是不及时改过来,恐怕还会跟前世一样,不得善终。
“常妈妈,你给我娘亲带个信,让她帮着我演一场戏,把那肉灵芝抬到三万两一个。”
“三万两?”常妈妈、绿袖红招都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比一万五千两生生翻了一番啊!
“少夫人,侯夫人手里总共就一万五千两银子,她能上当吗?”
宋安宁把握十足,“放心吧,她一定会的。”
谢母与她娘亲的过往,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当初她阿娘心疼谢母是庶出,不受家族重视,分明已经及笄,但嫡母却从不为她相看婚事,后来一番打听才知道,嫡母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谢母给自己的女儿当滕妾。
滕妾是地位最低贱的妾室,甚至还要签卖身契。
阿娘不忍看谢母受苦,便刻意带着谢母参加各种宴会。当时外祖家是朝中新贵,又是京城首富,不知多少人家想攀附。
谢母的嫡母见状,也就歇了让谢母去当滕妾的心思。一门心思地希望谢母能哄着自己的阿娘,借此让她自己的嫡女也能跟着沾光。
可没想到,谢母却将此番行为,视作是阿娘占她的光。
甚至阿娘与阿爹相识,在谢母看来,也是因她而起。
她对阿爹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她看不清,偏偏恨上了阿娘。
可其实,阿娘与阿爹分明是青梅竹马,早就相识。
在阿娘与阿爹婚事即将定下的时候,谢母一面找混混企图玷污阿娘的清白,一面又给阿爹下药,爬上阿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