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腌臜事,阿爹阿娘为了保全她一个作为女子的名声,全都没有声张。

若非前些日子,宋安宁动用宋家力量调查谢清远,牵扯出了一些旧事,宋安宁还不知道,自己的婆母,喜欢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爹。

怪不得自从宋安宁嫁入侯府后,谢母就一直看她不顺眼,甚至有时候,会看着宋安宁这张与宋母极其相似的脸露出阴狠的恨意。

果然啊,这世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若是让谢母知道,这肉灵芝能让宋母身子大好,恢复昔日美貌,她定然会急得跳脚。

“况且——”宋安宁眸光一闪,“在侯夫人眼中,妙音庵的计划万无一失,很快她就会接手我的嫁妆了,拿着宋家的银子,让宋家不痛快,侯夫人乐意之至。”

常妈妈明白了宋安宁的算计,这才放下心来,她的好小姐忍得够久了,等侯夫人手里的银子都被骗光了,也就是她们翻脸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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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子这边——”常妈妈欲言又止,“老奴听说袁柳儿外头的生意做的风山水起,要给世子赚大钱了。”

骗光了谢母的银子,还有谢清远呢。

绿袖“啧”了一声,“常妈妈,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袁柳儿那个贱人,赚还是亏,那可说不定呢!那小贱蹄子——”

“绿袖!”宋安宁出言打断,“你越发口无遮拦了。”

“少夫人怕什么?”绿袖不以为然,“这是在咱们春星院,我就是骂那贱人了,又怎么着?”

红招劝她,“只怕你平日里说顺嘴了,若是哪日在外头也这么说,会连累小姐的。”

绿袖出言讥讽,“你当我跟你一样蠢笨吗?被自己妹妹卖了都不知道。”

红招好歹是宋安宁身边的大丫鬟,宋安宁一向很给她跟绿袖做脸,就连先前她妹妹的事,宋安宁都命下人不许外传,如今被绿袖这么一冲,红招脸色通红,“我——”

眼看着绿袖说的越发过分了,宋安宁正要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绿袖也不等宋安宁开口,就自顾自跑去开了门。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刚刚入府的二小姐,谢芝芝。

宋安宁嫁入侯府时,谢芝芝就已经被谢母送去了妙音庵,整个春星院从上到下,都没人见过这位二小姐。

绿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门口这个穿着寒酸,一脸瑟缩,上不得台面样的女子,“你是哪房的丫鬟?”

谢芝芝眉心一跳,她微微抬头,眼前的丫鬟穿着华丽,头戴钗环,耳珰闪亮,肌肤吹弹可破,一双明眸不耐烦地打量着自己。

而自己——浑身上下只有姨娘留下的一只玉钗,再无其他装饰,至于衣裳,是冯妈妈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谢宝珠曾经的衣裳,袖子短了大半截,一伸手就露出了里面的里衣。

谢芝芝只能佝偻着身子,弯着腰,两只手死死拽着外头的衣裳,她望着自己粗糙无比的手,在妙音庵常年风吹日晒,已经干枯脱皮的手,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之中。

见眼前的人久久不回应,绿袖只当又是袁柳儿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奸细”,很是不耐烦,“哪里来的叫花子,要饭要到我们春星院来了,我看你是不知道姑奶奶姓什么了!来人啊!给我拖出去!”

“我——我——”谢芝芝被绿袖这气势给吓到了,她双颊涨得通红,嘴里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绿袖方才受了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刚要叫人来把谢芝芝拖走,却听见背后传来红招的声音。

“二小姐,我们少夫人请您进去。”

“二小姐?”绿袖冷眉一横,“红招,你胡说什么?这府里除了谢宝珠,哪里还有小姐?”

“绿袖!”红招拉着绿袖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道,“是侯府庶出的小姐,昨日刚刚回来。”

“你怎么知道?”

“少夫人说的啊。”红招不以为意,催促绿袖,“快进去吧,可别让少夫人等久了。”

红招领着谢芝芝走了进去,却不知道跟在背后的绿袖,喃喃自语。

“少夫人说的?怎么偏偏你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