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山独自一人立在校场,将手中的草图细细观详如同发呆般,在他的心中,自己高大威猛的父亲一直是个沉默寡言且不苟言笑的人,只有在考校自己武艺,并得到较为满意答案的时,才会给予自己一点难得的温情,也仅仅扯扯嘴角罢了。
那种勉强的笑真的比哭还要难看。
那就是他的父亲,父爱如山的父亲,把魏皇赏赐的血器“一言不合”就给自己的父亲,情愿全家都到毒虫遍野凶邪频出的南疆“赎罪”也要留自己在京的父亲。
当然,钟鼎山从未怪过自己的父亲,幼时练功不认真被打,不敢记恨;长大后练功不满意被打,更不会不记恨;而且随着经历的事多,见识越多,自己也越来越理解父亲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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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蛟甲是件血器,是能工巧匠专为武者打造的器具,可以是兵器也可以是甲胄。
此类能工巧匠是“国之重宝”,严格意义上讲,血器可以视为“半灵宝”,毕竟能炼制出灵宝的器师实在太过稀有。
但血器“认主”太过血腥,太吃武者的意志力了。穿戴这件臂甲时需要先把手臂裸露,用利刃划得皮卷肉翻,鲜血淋漓,再用臂甲附其上。
一旦臂甲碰到血肉便急促汲血,气血大亏导致头晕目眩,此刻出现种种幻觉,幻象频生,犹若万千烧红的钢针不停地刺捅头颅般头痛欲裂,待蛇蛟甲饱饮武者精血后,只要武者坚持个把时辰意志力不减,心念如钢,不被臂甲自带的气息迷惑心智,基本就算成了。
这副臂铠蛇蛟甲是前朝一位镇国武圣的甲胄赤蛟铠一部分,仅仅是一截臂铠就作为魏皇收藏品在大魏皇宫宝库中静静地躺了上几百年。
武威将军钟敬岳数次立下汗马功劳,才得魏皇赏赐臂铠蛇蛟甲以彰其功。
武威将军钟敬岳性子执拗少语,舍不得穿戴此甲,唯有加倍“虐待”其子钟鼎山,且是自幼虐待,苦其心志,熬其筋骨,希望他有朝一日能“配得上”这副蛇蛟甲。
此后,钟鼎山积极参与三百里无定河清妖大行动,身先士卒,屡立大功,纵是有叶都统照拂,但还是被当时黑冰台总堂几位武威将军“默契”打压,功劳簿上诸多宝药利器均与他无缘,只能兑换些金银金创药等俗物。
他叶叔叔曾拜访一位“颐养天年”的护国将军可不行,钟武威的“时代”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