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赶来到现在,眼跟前就来了这一对儿小年轻儿,心里正暗骂世道艰难呢,今儿有可能白搭呢,连说带笑地用手里比划个十六的手势。
麻子笑笑不语,见好就收。
若不是船市太过冷清,似这种十炼的花铁短剑也不会这般贱卖,京城嘛,物价贵,正常,一个鸡蛋就能卖五十文呢。
若是搁老家一枚鸡蛋也就十几文的样子还有价无市,少有人买。
非是个打铁的铁匠就会打制刀剑的,这就跟读书的小书童和秋试取功名的秀才之间学问深浅差不多的区别。
这位黑脸的摊主肯定是个铁匠,只不过心子野,技艺不错但不多,敢打制些刀剑到这儿倒卖,怕是怀着当一名铸剑师的野望。
当一名铸剑师可比铁匠困难多了,也耗财更多。
铸剑的炉子所用的炭火要比普通打铁的火候高,稍有不慎就把铁料打废了,倒是能回炉重炼,烧炭花钱,白搭工夫,算算都是钱。
这铁匠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穷困一阵子。
麻子心里一段念头闪过,十六两就十六两,从怀里摸出俩五两的银窠子再从腰兜里数六颗银豆子,放摊主身前的铁盘子里,叮当啷几声响。
钱货两讫。
“爽利!客官慢走。”黑脸壮汉抬手抱拳,粗粝“沙包”般的右手一把攥住银子笑眯眯地塞回怀里,看也不看。
小书生轻笑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