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这个想法冒了出来,任何的辩解都在思念与逃避中,化为乌有。
那是人药的极限。
“离我远...一些...”江笙颤抖出声,她努力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效果似乎很好,妇人并没再纠缠江笙,而是听从了她的话,静静地站在一旁,但妇人细微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急促,不是为自己,而是在担心江笙。
江笙感觉脚步有些虚浮,就好像刚刚从朝堂上,从左丞相的手中逃脱,刚刚捡回一条性命,她止不住地向前,一只手努力撑着身子,尽量端坐在床上。
她思绪纷飞,正是二八芳龄的少女突然在一年之间,生活翻天覆地。
她的思绪回到当初,她的小时候。她的父母只是江家出走的一支旁支的旁支,甚至于和普通农户一样,有几亩薄田耕种,血脉的特殊并没有给与他们一家优惠,反倒是那些受到江家迫害的人,将怨恨发泄到他们一家身上。
孩童时,江笙总是不解,为什么家里总会来许多人,有衣着华丽的,有破烂不堪的,从富到贫,从农到商。家里好像一个巨大的筐子,收拢许多人物,她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只是每来一次,家里总会莫名少些什么。
今天是大锅,明天是座椅,后天的稻米,一天又一天,直到来的人渐渐和她说话,和她说笑。每到这个时候,父母的身子总是会变矮,嘴里发出呜呜声,正和她说笑的人也就此离开了。
渐渐地,江笙长大了一些,她似乎明白了父母为什么会变矮,可是江笙改变不了这一切,也不知道怎么去改变这一切。而父母看到苦恼的她,也总是将她抱起,放在腿上,轻声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神鬼故事。
每到这个时候,江笙也就不再苦恼了。
事情本该如此下去,直至她的豆蔻年华,又好像变成小时候,只不过筐变得更大了。
家里来得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急,来得每一个人都像鬼怪故事里的妖邪,一双眼中时不时看向她,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好像在密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