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季祈永独自蹑手蹑脚爬上床榻,身子轻轻一蹭。
一天下来,倒也折腾不轻,趴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眼皮也睁不开。
第二日清晨——
季祈永被晨光照耀得从梦中醒来,本能地用手去捂自己的眼睛,刚想要继续睡下去。
却猛然记起了什么,连忙坐起身来。
这才知道天色已经大亮,季祈永慌忙间整理衣饰,不及细想,便急步赶往正厅用膳。
至时,秋庭桉、时序政与裴书臣三位长辈已端坐其间。
见他气喘吁吁而来,时序政欲语还休,终是被裴书臣一记眼神止住了话头。
“翁翁、师父、哥哥,永儿来迟,请恕罪。”
季祈永连忙躬身行礼,却只见裴书臣不语,余者亦无人应答,气氛一时凝重。
日光渐渐洒满庭院,季祈永立于原地,手足无措,只待三人餐毕。
秋庭桉和时序政被催着离开后,裴书臣才缓缓开口道:
“找块有石子的地方,跪好吧。”
淡然的语气,似乎在说着什么简单的事情。
满院之中,有石子的总共便是那几处,季祈永自然不敢找那阴凉之处,只是随然铺就的都是鹅卵石。
石子坚硬,触及膝盖,疼痛难忍。
“想好了,这半月但凡需罚跪,你都要到现在这块地方。”
“是——”
裴书臣眉头微微皱起,裴书臣言罢,手中已握有一块外裹牛皮、内藏龙胆玉的教板,未有多言,便以风驰电掣之势贴上了季祈永的面颊,随即毫不留情地挥下。
根本不待季祈永准备,连续几下,待脸颊肿起才停手。
季祈永仰起脸,忍着疼,刚一出声:
“翁翁……啊”
又是一下,季祈永何曾受过这般,没有任何语言安抚的教导,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却也不敢伸手擦抹。
“念你第一日受规矩,老夫便一一为你说明白些,日后再犯,就不止如此。”
“每日晨起,洗漱完毕,向师长请安,莫要让师长等你。”
“第二,师门之内,称呼严格,你该唤师叔、师爷,不得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