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老夫罚人,从不言语相训,知错请罚,罚后陈述自己的错误,若不知错在何处,便重新来过。”
“是——师爷。”季祈永强忍泪水,低头应下。
裴书臣皱眉,又打了一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季祈永一惊,连忙胡乱将自己脸上泪水,擦拭干净,不小心碰到脸颊的伤,下意识轻哼了一声,又是无端招来一板:
“我不是你师父,对你没有那么多耐心,半月之后,学不好规矩,就赶紧回宫里,做你的太子。”
“不、不要……唔……”
又是连续的板子,季祈永只感觉自己嘴里的牙好像都被打松动了,疼得不行,话还没说清楚,就已说不出。
“你话很多?”裴书臣冷冷看过来,眸光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季祈永浑身一僵,颤抖着跪直身子:
“永儿知错——”
“永儿记下了——”生怕裴书臣真的就不要他了。
裴书臣这才收回自己目光,继续道:“去,将长凳搬来。”
“是——”
待长凳一来,裴书臣轻点长凳,季祈永不解的看向裴书臣。
“伏此凳上。”四字一出,季祈永心头一震。
他好歹也是太子,虽然以前也有被秋庭桉罚的时候,但都是私下,今日竟于朗朗乾坤之下,颜面何存?
裴书臣目光一冷:“怎么,太子殿下耍威风,耍到老夫这里来了?”
“老夫罚不得您,殿下便请回吧。”
言罢,袖袍一挥,转身欲去,留季祈永一人,慌乱中跪倒在地,膝行而前,叩首乞怜:“师爷明鉴,永儿绝无忤逆之心,只是……只是……”
“求您给永儿留几分薄面吧!”
言辞间,满是哀求,望能留得几分颜面。
裴书臣冷眼睨着他,看着他一脸哀怜的恳求,心中不由气极。
居然为了面子跪着说这些,一点担当都没有!
裴书臣冷哼一声,正欲离去,却见季祈永情急之下,竟以额触地,双拳紧握,身躯颤抖:
“永儿愿受师爷教诲,前番顶撞,实属不该,请师爷赐罚。”
裴书臣闻言,脚步一顿,回首冷视,季祈永仍低头伏地,声若蚊蚋:“永儿知错,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