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宁微微愣住,原来时序政都知道。
其实在这十年以来,他一步、一步,为自己的死亡铺好了道路。
从未想过,计划会有意外和变数。
在这一个月之前的三十多年里,于他而言,是没有任何可值得留恋的。
留恋什么呢?
恨他的爱人,厌恶他的师父,从不承认他的师门,疏离他的师弟……
还是尔虞我诈的朝政……
视他为敌的亲兄弟、把他当做棋子的父皇母后……
这样的一生,有什么意义吗?
时序政见他不说话,只当他还是一心求死。
心揪痛得难以言喻,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季昌宁融入自己的身体:
“你若是一心求死,就在走的时候,带上我吧——”
“你孤单了一世,最后让我陪着你。”
“这样,你也不会太孤单了。”
时序政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我抓着你的手,这样……这样……下一世,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长时间了。”
如果死对你是一种解脱,那就让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