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子建是自己送上门的,和盛宏本身没有多大关系。
盛家唯一和徐子建有关系的,是他的嫡母盛老夫人。
但此刻,盛宏可不会去解释这些,他享受着同僚们羡慕的目光,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这朝堂上最有面子的人。
枢密院的房间里,气氛却有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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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建的生父康海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想起徐子建,心中便五味杂陈。徐子建原本是康家庶子,五六年前,在嫡母康王氏的迫害下,逃离康府,和康家断绝关系。
若是徐子建碌碌无为,康海丰倒是无所谓,可这个庶子却如同妖孽般崛起。
八岁时,徐子建因为两首诗得嘉佑帝赏识,获文林郎官身;九岁写下“公明四句”以及《治黄河九疏》,得开国男爵爵位;十岁协助朝廷治理黄河水患,如今黄河多年无灾;十五岁统领数万登州水军,兼任登州水军制统;如今不满十六岁,便以三元及第的成绩考取嘉佑六年殿试第一名。
康海丰这些年虽然因为徐子建的功劳,从九品的枢密院书令一直升到如今的五品枢密院都承旨,可他心里却不是滋味。
康海丰的父亲康老太爷当年考了榜眼,他自己当年也不过考了二甲二十名,而如今不满十六岁的徐子建却轻松考了状元。
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麒麟儿,如今却和康家明面上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巨大的差距,让康海丰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他很想让徐子建重新认祖归宗,回归康家,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和这个庶子修复关系。
一想到同僚们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康海丰就觉得颜面无光。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告假回府。
……
游街队伍浩浩荡荡,过了宣德门后,沿着御街往下,来到东大街。
此刻东大街上已是人声鼎沸。
福记茶楼二楼临窗处,几个茶客正嗑着瓜子议论:"要说这康家真是祖坟冒青烟,赶出去的庶子都能中状元!"
"你懂什么?"绸缎庄王掌柜嗤笑一声,"前日我去徐府送料子,正瞧见康家三小姐女在角门抹泪,说是偷偷去看了徐府一眼都被康王氏打了手心。"
街边卖糖人的老张头压低声线:"我侄儿在康府当马夫,说康王氏今晨在后院摔了整套钧窑茶具,咒那徐状元'狼崽子早晚遭雷劈'......"
“状元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铜锣声震天响起,人群顿时如潮水般向御街涌去。
徐子建曾经的家,康府,正好位于保康门方向的东大街附近。
康府后院,青砖地上碎瓷片在日头下泛着冷光。
康王氏攥着半截玉簪,发髻散乱地倚在廊柱上,猩红的丹蔻深深掐进朱漆里。
"小贱人生的狼崽子!"
她突然尖声大笑,惊得檐下燕子扑棱棱飞走,"当年就该让祁嬷嬷把他按进水缸......"
角落里跪着的庶女康平儿瑟瑟发抖,裙摆沾着方才被迁怒泼上的茶渍。
康王氏猛转身扯住她衣襟:"你们这些贱种是不是都盼着我死?等他带着官兵来抄家?"
翡翠耳坠在剧烈晃动中划过少女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
那个当年被她下毒迫害的庶子徐子建,如今考上状元,正在汴京城游街夸官,她自然不想看到徐子建在她面前风光的样子。
若不是康家是官宦人家必须参加观礼,康王氏甚至连在门口搭台都不想搭。
康府其他人可和徐子建没有多大仇,尤其是康家的庶子庶女,更是对徐子建这个曾经的兄弟很是仰慕。
前院垂花门后,五少爷康宁悄悄拉住胞妹衣袖:"方才游街的阵仗你瞧见没?七哥那匹照夜玉狮子,怕是宫里赏的。"
八姑娘康绮攥紧帕子:"
我听徐府丫鬟说,七哥给四姐姐置办嫁妆都是南海珍珠,嫡母却连支素银簪都不肯......"
假山后突然传来啜泣,却是六姑娘康绫在抹泪:"当初七哥被赶去睡马厩,我们还笑他浑身草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