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对外围无法打破,那便从内部瓦解。朝廷可取消巡盐御史制度,将相关职权移交给巡抚,命巡抚兼理盐事,尤其是要求其时常巡历行盐地方,提督缉捕私贩之徒”。
此言一出,花船上气氛顿时如同秋千般起伏不定,有人眉头紧锁,似在咀嚼这话语背后的深意;有人则忍俊不禁,笑声在月色下回荡,如银铃般清脆。
白君仪的柳眉微挑,红唇轻启,一抹戏谑如春风拂过水面,荡起涟漪:“当地官员很多早已和贩运私盐的江湖势力穿一条裤子,相互勾结,仅凭这一改动,怕是难以见效吧。”
叶南归神秘一笑,继而抛出了他的杀手锏——“盐税KPI”。
“白师叔,这只是开胃菜,我另有锦囊妙计。”
叶南归并不急于辩驳,而是悠然接续:“朝廷应重新调配盐税重地的巡抚人选,并大幅提高盐税额定目标,将其设定为巡抚年度考核的关键指标,超额完成者嘉奖,完不成者即刻撤职查办。”
白君仪依然怀疑,目光灼灼:“即便如此,成效如何尚不得而知。”
“人性使然,趋利避害乃本能。”
叶南归嘴角的弧度上扬,笑意更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火花:“一旦巡抚们的乌纱帽与其完成盐税指标挂钩,他们必定会将压力向下传递,层层分解压实,传导至下属州府。至于基层缉私差役,我们设立季度缉私任务,未达标者扣减俸禄。”
叶浅斟熟悉官场规则,连连点头:“叶兄此计,当真是妙到巅毫!这些蛀虫早已浸淫在盐税利益中,权衡利弊之后,明白只需稍加挤压一成利益,就能换取安稳的话,必然会积极落实。”
他顿了顿,忧虑道:“只是,若朝廷新定的盐税标准过高,众官员恐会联合起来抱团抵制,又该如何是好?”
叶南归狡黠一笑,仿佛早已算无遗策:“浅斟兄,分化瓦解才是关键。圣上身边既有清流派的支持,那么就让清流派的官员率先接受高额盐税指标,这样一来,其他派系的巡抚,也会惧怕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不敢冒头反对。”
叶浅斟微微颔首,那张俊俏的脸庞在烛光下泛起淡淡的红晕,犹如初绽的桃花,连白君仪这等绝世大美人都逊色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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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白脸,真的是迷死人不要命啊,少爷都被迷得七荤五素了。”叶南归不禁侧目,暗叹同为男子的自己都差点为之倾倒。
他迅速收起思绪,继续抛出心中的大胆设想:“而且,圣上必然在齐、楚二王阵营中应该安插了有棋子。我们可以巧妙利用这一点,比如将齐王身边的棋子提拔为江苏巡抚,暗中指使他严格执行新的盐税政策。”
叶南归轻茗了一口茶,嘴角浮起一丝得意之色:“如此一来,楚王误以为是齐王派来整治他的,自然会在楚王的地盘上加倍进行报复,双方互相角力,最后得益的便是皇上。”
这些计策固然狠辣,但却切中要害,叶浅斟不由得击节赞赏:“妙哉!恶人还须恶人磨,对付他们就得用叶兄这般出其不意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