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亨利·伍德霍普来访

“除了我妹妹的尸首还能见着什么?可他们偏说没见到。他们偏要给你编个荒唐故事。”

“他们怎么说的?”

“下人嚼舌根的话,我不学二遍。”

“当然,您不会的。不过索先生希望您暂时将这崇高的原则抛开,开诚布公地讲话——就像他刚刚对您说话的时候一样。”

亨利咬了咬嘴唇:“他们说棺材里面盛的是一段黑木头。”

“没有尸首?”拉塞尔斯问。

“没有尸首。”亨利道。

拉塞尔斯看了看索先生。索先生低头看自己摊在膝上的双手。

“可我妹妹的死又招谁惹谁了呢?”亨利皱着眉头问。他转向索先生:“我以为您之前的意思是说,我妹妹的死没有任何异于寻常的地方。我记得您说当时没有魔法在起作用来着?”

“啊,恰恰相反!”拉塞尔斯表示,“当时肯定是有魔法在起作用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关键问题是当时谁在施法。”

“您说什么?”亨利问。

“当然,这问题对我来说太深了!”拉塞尔斯道,“这种事情是只有索先生才对付得了的。”

亨利一头雾水地看看他,又看看索先生。

“现在阿什福德身边有什么人?”拉塞尔斯问,“他手下有仆人吧,我猜?”

“没有。他自己没有仆人。现在伺候他的,我想应该是他房东的仆人。他在威尼斯的朋友是一家子英国人。似乎是些怪人,旅行起来特别上瘾,男的女的都一样。”

“姓什么?”

“格雷司通还是格雷菲尔德。我记不清楚了。”

“那么这家姓格雷司通还是格雷菲尔德的是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我觉得阿什福德根本没告诉过我。那家的男人过去是个船医,好像,他老婆——已经死了——是个法国人。”

拉塞尔斯点点头。这会儿屋子太暗,亨利已经看不清两位先生的脸了。

“您脸色不好,看上去很疲倦,伍先生,”拉塞尔斯评论道,“也许伦敦这边的空气您觉得不适应?”

“我睡不踏实。自从信一封封地寄来,我梦里就净是些恐怖的东西。”

拉塞尔斯点点头:“有些时候,心知肚明的东西,我们是不肯讲出来的——即便是悄声细语,即便是对我们自己讲。您对阿什福德先生很有好感,是不是?”

亨利·伍德霍普听了这话显得有点儿迷惑,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拉塞尔斯什么意思。他只说了如下几句:“感谢您的建议,索恩先生。我一定按您说的办。那么现在,敢问我能不能把信拿回来了?”

“啊!哈,至于这个嘛,”拉塞尔斯道,“索先生想问问这些信他能不能借一段时间,他觉得从信里还能看出不少东西来。”亨利·伍德霍普一副意欲反抗的模样,拉塞尔斯于是带着训斥的口气追加了一句:“他这都是为埃文先生着想,都是为了埃文先生好。”

于是亨利·伍德霍普将信件留在了索先生和拉塞尔斯手中。

他走后,拉塞尔斯说道:“咱们接下来一定得派人去威尼斯。”

“是的,一定!”索先生附和道,“我特别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啊,是啊,哈,”拉塞尔斯短促地笑了一声,很不以为然地,“真相……”

索先生一双小眼睛冲着拉塞尔斯飞快地眨,可拉塞尔斯并没解释自己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咱们能派谁去,”索先生接着说,“意大利远得很。据我所知,路上要花近两个礼拜。齐尔德迈斯我一个礼拜都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