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说天下大定,却不太平。

“派人沿路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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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说得随意,凌飞宇却觉得不寻常。

他瞧着江氏并非良善之人,“大将军,皇上为何突然改变心意?她给陛下的信只是一张白纸。”

“事都做了,何须多言。”萧恒笑得讽刺。

凌飞宇更加不解,“传国玉玺之事……”

他忽地反应过来,“江氏的意思是要想让她背锅,需要她安全回到宫中!她想让咱们保护她。”

*

望着巍峨的宫门,江雅月来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皇宫。

可这里没有繁花似锦,入目皆是凋零破败。

三王之乱时,齐王火烧了皇宫。

如今,天下初定,国库空虚,谢宴礼首先要坐稳皇位,他忙着装贤德,没空也没银子修缮宫殿。

尤其是萧太后居住过的永福宫,最为惨败,最为阴森,据说还闹鬼。

“江妃娘娘,老奴命人打扫过了。只是……自从萧太后故去,这儿里便无人居住……”

徐公公赔笑,皇上惦念江妃,他能看出来。

但皇后执意为难江妃,他心里也明白。

皇上软弱,皇后强势,往后江妃的日子不好过。

江雅月打量四周,她很满意。

这里不是人居住的地方,更像个庙宇,只有受万民叩拜的神明才配住在这里。

江雅月从未见过这样宽敞明亮的房间,更别说住,而此后这里将属于她,可惜翠儿不在。

永福宫除了正殿外还有两个侧殿,虽说看着衰败,但遮盖不住它往日的富贵繁华。

殿外的花园如今草木凋零,但假以时日,她定要让这里郁郁葱葱,繁花似锦。

如同萧太后在世,成为皇宫的正中心。

“皇后娘娘心疼我,我明白,旁的殿都有火烧的痕迹,这里没有。妾身谢娘娘垂怜。只是我身边如今只有桃叶一个,我想要更多的人伺候我。”

徐公公犯了难,皇后是六宫之主,他哪儿敢得罪,“江娘娘,宫里的规矩是各宫用度都按位份来定。如今皇后娘娘崇尚节俭,她宫中的份例减半,您也不好越过她不是。”

江雅月早已问过,她作为妃子可以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伺候,减半也是两个宫女,一个太监。

可徐公公好似并未有给她安排这些人的意思。

“掖庭的奴隶怎么能叫人?更不能叫称为宫人。陛下勤政,不似齐王只知道纸醉金迷,肉池酒林般玩乐。宫中何必养那些闲人。我算上桃叶,我还差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就从掖庭选好了。皇后娘娘节俭,定会同意我的法子。”

掖庭的奴隶有男有女,齐王在时效仿肉池酒林留下的祸患。

如今这些人关押在西北所,人数众多,全赐死,有损谢宴礼的声誉。

放出来,又怕他们中有齐王余党。

谢宴礼推给赵锦淑处理,赵锦淑将百余人关起来,不给任何供给。

徐公公经历过三王之乱还能在宫中存活,并不是等闲之辈。

他心里自有盘算。

他带江雅月来到西北所,门外士兵保守,戒备森严。

“开门。”

江雅月轻语,侍卫见徐公公点头才将铁锁打开。

扑面而来的恶臭味令徐公公当场吐出胆汁。

江雅月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将活着的聚在此处。”

良久,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侍卫,压住胃中得翻江倒海,“遵……命!”

他捂住口鼻,叫上几个已经缓过来的同伴,“走,随我进去。”

几人摇头不肯,“杜哥,这里面还能有活人吗?你瞧瞧断胳膊断腿脑浆子满地,能拼出来个全尸……呕……”

“江妃娘娘是女子都不怕,尔等枉为儿郎。”

大汉捂住口鼻跨过一块一块残骸,“还有活人吗?出来!”

他拔出刀,眼神戒备,看这儿场面,活下来的必是穷凶极恶之徒。

徐公公不认怂,吐了一场,站回到江雅月身边,骂身旁的小太监,“去搬个椅子,给娘娘坐,没眼力见的蠢东西,难怪混不出个人样。”

瞟了一眼东倒西歪的侍卫,“你们祖上积了八辈子德,才赶上了今天!”

要是混得好,不会摊上把守西北所的苦差事。

里面天天狗哭狼嚎,要不是年头不好,谋个差事不易,谁在这儿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