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盼着能制成好粉,卖出价钱,咱这日子也能更舒坦些。”苏以荟手上动作不停,利落地去皮切丝,刀刃与案板碰撞,发出“哒哒”声响,节奏明快得似喜庆的鼓点。“这蕉芋丝可得泡透咯,把那涩味去得干干净净才成。”她边说着,边不停地换水,几遍之后,水清澈得如同镜子一般,蕉芋丝乖巧地泡在水里,像是待命出征的士兵。

大锅里的水,在柴火的舔舐下,很快就烧得咕噜噜翻滚起来,好似一锅沸腾的热泉,欢快地叫嚷着“开工啦”。苏以荟手持竹筷,瞅准时机,将泡软的蕉芋丝一股脑倒入锅中,瞬间,锅里热闹非凡,水花簇拥着蕉芋丝,肆意翻腾。她手中竹筷灵活翻动,口中念念有词:“都散开些,别黏在一块儿,好好受受热。”煮至半透明之际,她眼疾手快,迅速将蕉芋丝捞起,沥干水分,而后稳稳地丢进石臼之中。

胡大早已候在石臼旁,见蕉芋丝入臼,二话不说,挽起袖子,露出精瘦却结实的臂膀,双手紧握木杵,大喝一声:“东家,看俺这力气使得咋样!”言罢,木杵高高抡起,而后重重砸下,“咚咚”声响彻小院,每一下都砸得扎实有力,蕉芋在石臼中被反复舂捣,渐渐由丝丝缕缕变成了细腻的糊泥。苏以荟在一旁看着,打趣道:“胡大,你这劲道,使足咯,咱这粉做出来,味道肯定差不了,指定能叫人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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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泥制好后,装入粗麻布袋,苏以荟将布袋口仔细扎紧,高悬于院中的木梁之下,汁水淅淅沥沥地落下,好似雨打芭蕉,滴滴答答地落入下方早已备好的大盆之中。她还不时伸手轻揉布袋,嘴里念叨着:“乖些,快把水沥干咯,咱们的好日子可就快来喽。”

恰逢日光穿透云层,慷慨地洒下暖芒,暖烘烘地照在竹匾里摊着的大粉团上,仿佛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催促着蕉芋粉完成最后的“凝萃”。不多时,原本湿黏的粉团在日光与微风的轻抚下,慢慢转变得干爽起来,细如瑞雪的蕉芋粉在竹匾上堆起了一座“银白小山”,微风拂过,轻扬起细微粉末,满院皆是那馥郁的希望芬芳。苏以荟抓起一把粉,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粉,又细又香,口感肯定爽滑劲道,拿去酒楼,准能出彩。”胡大也凑过来,嗅着粉香,点头道:“东家,这下可算成啦,咱没白忙活!”

楼前惊味

清平镇的集市,向来是人潮涌动,喧闹得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镇中那“醉香楼”,宛如集市里最璀璨的明珠,朱红的大门常年敞开,雕梁画栋间飘逸出阵阵令人垂涎三尺的佳肴香气,在这清平镇的食界,那可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苏以荟怀揣着精心包好的一小包蕉芋粉,心却像揣了只活蹦乱跳、调皮捣蛋的小鹿,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迈进了酒楼的后厨。刚一踏入,热浪裹挟着浓烈的油烟便如同一团“迷障”扑面而来,帮厨们手忙脚乱地穿梭其中,锅碗瓢盆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吆喝声此起彼伏,整个后厨仿若一个热气腾腾、硝烟弥漫的战场。

掌勺大厨刘福,身形圆滚,大肚腩挺得好似怀胎数月,脸上油光锃亮,那围裙更是被油渍浸得斑驳不堪,活脱脱像一幅“油彩地图”。此刻,他正扯着大嗓门,对着炉灶旁的帮厨骂骂咧咧地指挥着,一转头瞧见苏以荟这身着朴素、一脸怯生生的模样,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麻花,满脸不耐烦地吼道:“哪来的村妇,在这儿瞎晃悠啥,没见正忙着呢,净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