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湟和众人挨个喝完,已经头重脚轻,晕晕乎乎之间,只见有一人神色慌张地跑到他面前,皱着眉头说道,
“大公子,县衙的人来了。”
柳湟支撑着身子,心想,真是好大的官威,散席才来,但还是起身,走了两步,跌跌撞撞,几欲倒地。
方才那人上前,搀扶着他来到大门口,只见有一个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人站在前面,是县尉伊飞,其身后四个身着衙役服的人四下站立,脚下放着担架,躺着一人,被一块白布完全裹着,胸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白布,格外刺眼。
他预感不对,莫名有些恼怒,盯着眼前人,酒后的双眸无故邪魅之意更甚,懒懒的声音中透着不悦。
“伊大人,今日是我王某双喜临门的日子,大人姗姗来迟也就罢了,不曾想竟抬了具尸体,是何意?”
伊飞叹了声,说道,“死者名为王爱媛,是你的家属………”
如雷击全身,一瞬间让他如跌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中,脑子里嗡嗡作响,不受控制地回响着‘死者王爱媛’这几个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片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伊飞,双眸呆滞,伊飞点了点头。
柳湟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绝不可能!他发不出声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否定,绝无可能!拜托神明!祈求神明!绝无可能!
他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蹲下,颤抖着手掀开白布。
那张白布之下,他的媛媛睁着双眼,没有挣扎之色,竟在毫无防备之下,一剑穿心。
此刻,仿佛自己也被无数利刃穿心,痛!痛!刺骨的痛!痛到无法呼吸!
他将头埋在穿心之处,嗅着她的血液,眼神空洞的盯着白布上的血迹。
半晌,眸子里泪水决堤,顺着鼻梁,滴到王爱媛心间,一滴,两滴,三滴……
柳诞跑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王爱媛和趴倒在地的哥哥,放声哭了出来。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他跑到王爱媛身旁,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的脸颊掉落,泣不成声。
哽咽着,时不时看向旁边的哥哥。
伊飞说了些什么便转身要走,柳湟起身,眼中突显狠戾决绝,一步一步走到伊飞面前。
长长的湿润的睫毛之下,双眸通红,血丝遍布。
他一字一句地,伴随着喉咙间混杂着的血腥气,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哪里发现的?”
“听雨轩。”
“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