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庭轻轻眨眼,那么随口的一句话,成功撩拨起胸腔内紧绷的神经。
一瞬间的悸动,伴随不受控的心跳,似毒性巨强的迷药。
她悠悠地转身,迎着璀璨光芒,紧盯他的眼睛。
“怎么?”
男人微微蹙眉。
她不说话,伸手拉扯他低垂的大粗臂。
在他略显诧异地审视下,掰开他宽厚的掌心,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眼前的视野被覆盖,只能透过微张的指缝,依稀看清他被金光分隔开的俊脸。
梦里那股温润的轻风,瞬间化作一把无形的钥匙,解开她心口的那把锈迹斑斓的锁。
“那双手,是你的吗?”
她颤着呼吸问。
“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半知不解,低头正要询问,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遮挡她眼睛的手自然垂落,缓缓收回。
宋春庭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良久,她淡粉的唇瓣轻碰,吐出几个字。
“我需要确定一下。”
谢淮楼听完更懵,完全跟不上她思维跳跃的节奏。
正欲开口问什么,她大步窜到身前,呼吸相闻的距离,她昂着头,目光坚定且柔软。
“我……”
后续声音停了,时间也在那一秒静止。
她两手揪紧他衬衣的袖口,踮起脚,轻柔细腻地吻落在喉结。
温烫鼻息加深了吻的热度,唇瓣很软,似羽毛般抚过,酥酥痒痒,磨得他心口发麻。
男人屏住呼吸,喉头滚了滚。
体内那股燎原的火光从昨晚灼烧至今,已然冲破那层不够坚定的屏障。
他的极限到了。
返程的路上,车内安静得很诡异。
副驾驶的女人缩进外套,懒洋洋地靠着座椅,身子偏向窗外发呆,从上车到现在一声不吭。
皮卡车滑过隔壁镇的早市街,往前一百米全是琳琅满目的货品和美食。
车窗开至一半,赶集的小镇居民啃着刚出锅的馒头,清新的面香飘进车窗,勾人肚子里的馋虫。
“你饿不饿?”
车子停靠在路边,他转头问她。
“我去买点吃的?”
她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动,看不清她的表情,唯能看清藏进黑发的小耳朵,红透似血。
“不饿。”
谢淮楼垂眼笑了声,没拆穿她拼命掩饰的羞涩。
“车里等着,别乱跑。”
撂下这话,他转身下车。
宋春庭伸头瞄了眼,见他走向不远处有个卖煎饼的小摊。
她深深喘了口气,两手捂住滚烫的脸,热度还在持续升温。
她只要回想山顶的那一幕,就想扯出体内那根不安分的神经,剪刀一把剪断。
留着它,后患无穷。
正当她郁闷懊恼之际,听见小摊老板扯着破锣嗓子问。
“要不要辣椒?”
谢淮楼条件反射地回头,她迅速移开视线,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
“不要。”
她听见他的回答,心里泛起嘀咕。
昨晚那顿撒满辣椒粉的烧烤,她辣得都快喷火了,他居然能面不改色一扫而空。
很快,男人径直返回车上,手里拎着几个饼子,还有两杯热腾腾的豆浆。
他合上车门,随手递来一个香气四溢的煎饼。
“尝尝,这边的特色。”
宋春庭低头看了眼,犹豫半晌,没接。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正常的早餐,一杯黑咖啡足矣的日子硬生生熬了几年。
“没放辣椒。”
他明显会错意。
她缓慢眨眼,那根不受控的神经颤动得厉害,鬼使神差地接下。
男人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肉馅散发的香气扑鼻而来,却意外没嗅到星点呛人的辣椒气。
“你也没加辣?”
“嗯。”
“为什么?”
她疑惑地问。
“你不是爱吃吗?”
男人粗壮的手臂搭在车门上,衬衣面料被成型的肌肉撑爆,随时有破裂的风险,他侧头看她,盯了几秒,慢悠悠地转向前方。
“你闻不了那味。”
她心头乍暖,滑过一丝奇妙的甜腻。
昨晚她受不了呛鼻的辣椒,几次咳的撕心裂肺,原来,他全记在心里了。
宋春庭瞥了眼手里的饼,送到嘴边,很轻的咬了口。
“怎么样?”
她慢慢咀嚼,咽下,给出评价。
“很香。”
谢淮楼勾唇一笑,豆浆插好吸管递给她。
“慢点吃,少了还有。”
小主,
车子路过铜窑镇集市,宋春庭瞧见某个店面,喊他靠边停车。
“要买什么?”
“烤鸡。”
宋春庭解开安全带,兴奋的开门下车。
“齐齐的最爱。”
男人还想说什么,她先一步跳下车,那身白衣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难得见她这么欢快,蹦跶得像个小精灵。
说起那个小胖子,谢淮楼不禁想起昨天傍晚时分的那个电话。
齐齐偷拿张婶的手机,不由分说一通控诉,字里行间都是对他冷漠的不满。
“楼哥,你对宋姐姐太过分了!”
“她平时给我买了一大堆好吃的,人大大地好,姨奶奶说你不惜福,这么漂亮的姑娘住在你家你还不上心,平时凶神恶煞就算了,跑出去就是几天不着家,也不管她怕不怕黑,失眠症有没有好一点。”
听到这里,刚下车的谢淮楼收起车钥匙,摆手让车前几人先进饭馆。
“失眠?”
“我昨天偷听她们说话,姐姐说她失眠很长时间了,一睡觉就做噩梦,吃多少药都不管用。”
谢淮楼面色微沉,话听进心里去了。
细想他在家的那些天,半夜总能听见她开关门的声音,可他从没想过这会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