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种装置叫什么,不过她明白棉花断是因为柔韧性太差,所以便想着让工匠们帮忙想出一个缓解棉花易断的装置,位置在纱线缠绕在锭子之前,将两股线多转一圈,最后捻成一股线。
一说起她知道的东西,任氏倒是没那么紧张了,解释道:“加了这一组轮毂,棉花就不会拉断了,还可以快速纺出棉线。”
赵启三也连连点头,道:“殿下让俺们新修的堤坝能控制水流的速度,麻料的时候速度快,棉料的时候速度慢,但都比手摇和脚踏快多哩!”
朱瞻基对于务农有些了解,但纺纱织布之类的事情可谓是一窍不通,见纺车运转流畅,没有丝毫滞涩之感,只能挑拣自己知道的问。
“这纱锭怎么是竖起来的?”朱瞻基微微俯身观察着飞速转动的锭子,开口道:“永乐年间,太后与皇后督促宫中妃嫔纺纱织布变卖筹款,朕见过皇后的纺纱机,纱锭分明是横着的。”
说起这个,赵启三分外骄傲,道:“这是殿下想出来的!说竖起来像?髻!”
朱予焕不由在心底扶额,对上朱瞻基的目光,她笑了笑,道:“毕竟是依靠水流来纺纱,横着放若是一不小心打结了就不好了,竖着放更加稳定一些。”
朱瞻基了然地点点头,随后直起身体,道:“只有纺纱,不见织布?”
朱予焕有些心虚,只是道:“在另一间房,研究花纹样式呢,水力织布有些困难,还需要工匠多多费心呢。”
没办法,课本上看过珍妮纺纱机,这辈子看过《农书》上所写的水转大纺车,可她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学过织布,只是大概明白织布的原理,了解这个流程要比纺纱更加复杂,单靠朱予焕有限的认知自然是做不到的。
不然她为什么要让石璟去找城南擅长织布的妇女,她自己没有这个天赋,但是不代表佃户的妻子们不懂,万一这些妇女之中有精于此道的人呢?
朱瞻基一点她的额头,半开玩笑道:“务农寺的工匠不是在改制农具吗?怎么公器私用,让他们帮你考虑纺车织机的事情?”
公器私用可不是小罪,朱予焕却毫不畏惧,反而笑嘻嘻地说道:“这也是忙里偷闲,我本来只是自己在看,没想到让工匠们发现了,便趁着休沐的时候帮我想办法,最后竟然真的做出来了。况且都说男耕女织,光是制造农具可不行,纺织也是要紧的事情呢。”
朱瞻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听着纺车唰唰的声音,不由心情愉悦。他勾起嘴角,对朱予焕问道:“另一个惊喜呢?”
“这次水转大纺车能有所收获,多亏了爹爹赐下皇庄,其次便是女儿私下请教了负责宫史的阮安阮伴伴,将皇庄的舆图和地势等详细告之,阮伴伴才画出水坝图纸。”朱予焕微敛笑容,郑重地作揖道:“女儿与爹爹一同巡边,见潞河泛滥成灾,百姓收成毁于一旦,想向爹爹举荐阮伴伴修葺潞河水利,不仅于平民有利,更便于运河粮船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