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棋,但是我初入京之时一切尚不熟悉,所以那时我常常在休息之际流连市井去看一些残局,我便是这样第一次见到她。她那时才七岁,棋艺不过偷偷看人下,自己琢磨着学了一些,能解一些残局靠的全是她的天赋,眼明心亮。”
元清晚看着他提起往事难得轻快的样子,就知道那时的他一定很欣赏那个姑娘。
“后来在文相夫人席宴上,我第二次见到她,才知她的身份。她母亲是文相堂妹,双亲故去之后依附兄嫂而活;她母亲又是个软弱木讷的性子,也并不得兄嫂关心,也不得夫婿敬重,可想而知她这个表小姐在那府中怎会受人高看一眼。”
从温九瑟和文穆喜的相处就知道,两边对她和母亲都不算敬重和爱护。
“她不过看着文相多看了几眼文相的残局,却被误解看上了那白玉棋子,她辩解了几句喜欢棋术,便被文穆喜拉到大庭广众面前嘲笑一番,那时我起了私心,便替她出头,当众收了她。”
那时的温九瑟想必很艰难,明明是小姐之身,却要那般被看不起和磋磨,还好遇上了一个人赏识她的天赋。
“我听闻过你的声名,得你调教又具天赋,必是不凡,如今与你这个老师相比如何?”
元清晚不懂棋艺之道,但是知道人若一心求一道,又加上天赋,必然会是很有所成的,比大多数人都容易窥得天机。
赵洵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遗憾,“技艺成熟,却无灵性,日后能否更上一层楼是个未知数。”
谈起温九瑟,他心中却是有一些遗憾,当年他只带了她一年便离京去了楚国,他临走之前还特意交代宋帧在府中要好好看护、悉心教导,观她技艺便知,宋帧在那十年十分尽心。
只是他回府中见了她第一面,便知她的心思与从前已经不同,她想要的东西变多了,她束手束脚,她有怨恨,她的心被缚住了。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故事听了不少,心中自然为之遗憾,他这个老师必然更加遗憾。
元清晚自也会为这样的女子惋惜,但最失望的莫过于曾经期盼过的赵洵,她收起遗憾宽慰道:“你也不必忧心,日后你悉心教导,必然不负你的期望。”
赵洵笑着摇摇头,她的羁绊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的困局也只能靠她自己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