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的数目数不胜数,却无法言说对错。

县令周览坚与县丞乌绍海定然不无辜,他质问乌绍海,一开始他们的县丞还在狡辩,当他将账册拍到乌绍海脸上时,乌绍海才犹犹豫豫地解释:“大人,我也不知周大人得了多少,还有其他什么人得了,周大人从来不说……”

这种事儿官场上多的是。

乌绍海不说,就是因为他没有确切的证据。

官场上混久的都是人精,互相捏把柄是稳定交际关系的一种手段,只要有账上往来就会立账,无非就是暗账。

他找这本暗账找了很久了,甚至派人追到江南去查,没想到周览坚玩的一招险棋:灯下黑。

他敢打赌,花园里一定藏有重要的东西。

“曲宁!”洪玉唤来手下,问他在花园里有什么发现。

小主,

“回大人,恐怕具体的需得与李郎君确认才能明白。”因为李二郎才刚整理过花园,有很多新鲜的痕迹,这样看下来很难看出哪里是贼人留下的痕迹。

于是李二郎亲自带着洪玉指出贼人留下的脚印。

“他未动手?”这样要紧的时机和难得的机会,他竟然没有拿走藏在这里的东西?

是不想还是不能?

一个主观一个客观。

李二郎早已有了答案,他指着池子:“恐怕大人想要的东西就在这水里。”

是了!贼人并非不想拿走,而是不能拿走!

这样的天气,池子里的水早已冻硬,水虽不深,但也有两尺,冻了这么久,水面的冰也有四五寸那么厚,走人还行,砸开会很吃力。

洪玉立刻下令凿冰寻物!

专业的凿冰人用冰斧凿开冰面,然后用锯子割开冰层,取出一个个冰方块,摞在花园的空地上,一队人用水桶将池子里的水舀空,最后才下入池里搜寻。

摸遍整个池底,土里没有任何发现,洪玉又下令掘地三尺,不仅要找到而且还要尽快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差役一刻不停地搜寻,到了第三天,挖土的差役终于挖到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一个裹着蜡油布包。

“大人!找着了!”

李二郎看着一片狼藉的花园,不由得冒汗,再找不到,池子都要挖穿了,纪清越看到一定会气死。

因为宅子里一直有人,纪清越不好出来,只能一直待在画里,假装还没回来。

现在终于找到了,池底也被往下多挖了一尺。

洪玉拿过差役呈递上来的东西,查看后大喜,看样子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要回县衙查看:“为找这东西将纪郎君的花园弄成这样,实属无奈,乐飞会看着他们将池底恢复原状,还望二郎代我向纪郎君转达歉意。”

李二郎心中感到满意,也不多问,看着县令大人带着找来的东西离开。

找到东西是幸事,不幸的是小马儿和马老汉还是没能救回来,第二日相继停止呼吸。马老妇知道后没有哭闹,而是找到李二郎,请他找人送他们回家,她要将老伴和孙子带回去埋进老家的地里。

李二郎听后没说什么,他请洪玉介绍两个人,多付一点路费,租了一辆马车将祖孙三人拉走了。

后院彻底空下来,李二郎做主封了后院,从此不再打开,而且还告诫自己,以后买房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做多余的善事,不贪小便宜,避免再出现今天这种事。

水池恢复原样,外人撤走后纪清越终于可以从画里出来,看着潦草的花园,他一时间无语凝噎,好好的房子怎么会藏着赃物呢?

如今还有不到七日就要到新年了,县里非但没有喜气盈盈,而是越来越动荡不安,胡商罢市的影响似乎终于压不住了,激起越来越多人不满,没有活计的胡人整日聚众闹事,不仅骚扰正常买卖的店铺,还围堵商队进出城门,人们怨声载道,议论不休。为此,书院不得不提前放冬假,避免学子在上学散学途中出事。

那夜混乱过后,不仅行凶的人消失了,守护的人也不见了。

尽管李二郎没有明说,但李瑜已经猜到这事与他有关,白日待在家里不敢出门,郁郁寡欢,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安眠,知道一些内情的纪清越感到无奈却无法安慰,只能给他做些好吃逗他开心。

就在众人以为今年又要在动乱中度过时,李阿爹带着全家人来了!

一辆驴车坐满人,每个人都穿着厚实的棉袍,一点儿都冻不着。

李二郎一开门就看见家人,欢喜到不知所以,赶紧领着人进门。

李阿奶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纪清越的新房,这也太大了!门呀瓦呀砖呀,都是新的!

“阿奶,你们怎的这时候来了,今早还念着阿爹早些来接我们回去呢!”

一家人欢喜时,李阿爹说起这时候进县的原因。

县令大人要审丰足商行与胡商商会的案子了!!

差役昨日下来传令,大人要开堂审案,李阿爹作为当事人和主要代表,要出面。

李阿爹一个人来也是来,不如大家一起来,反正还要购置年货。

纪清越很高兴,可以消耗库存了,于是赶紧掏出一筐筐蔬菜,表示随意吃,还有家里房间多,都能住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