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亲一定都很爱你,而且他们彼此一定也很相爱。”默君颇为羡慕地感叹。
“爱吗?”他反问自己,“至少刚在G市安家的那两年,我们家还是很有爱的。因为每次队内循环赛,都有队友被我打哭,还有一个直接申请退队了,教练跟父亲告状,我以为会被他骂,紧张地手指指甲被自己啃秃,抠得指甲边的倒刺都流血。结果父亲把我带去中山路上吃KFC,安慰我说‘那是对方没本事,不能‘拉屎不出怪茅坑’!”
“嗤~所以阿东是球队的‘茅坑‘~’’默君笑出了声。“所以,后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给我讲一些关于你的故事,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他说,刚上二年级,突然某天父亲提起菜刀要砍母亲,我那时候被一边哭一边喊:“不要杀我妈妈!“结果父亲狂躁症发作一般,把刀锋对着我大声吼叫:”“连你一起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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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死了会上报纸头条吗?明天同学是不是只能在报纸上看到我了?那时我的脑回路很清奇,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或是报警,反而在心里飞快盘算着下周的校内运动会我参加不了了,本来乒乓球单打是稳赢的,真是便宜了那个‘千年老二’,因为我死了,所以他头一回拿冠军吧,算是我让他的了!”
“嗯,这是个有意思的开头。继续。”默君侧过身,盯着臻东寸头的侧耳边,刀锋般利落剪短的鬓角。
“幸运的是,最后没有砍成,却把家里砸得稀巴烂,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母亲哭泣的样子,从此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父亲。后来父亲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攻击性也逐渐变强,我隐约听母亲说起他在事务所审计的重要项目涉案,出现重大纰漏,上面成立专项小组在查,父亲的情绪也愈发不稳定,攻击性逐渐变强。”
“所以从头到尾你并不清楚案子的细节,是吗?”
林臻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家里每天都是战场,我们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担心家里随时会发生敏感,我也没有心思学习和训练了,后来父亲彻底精神失常,他全款买的高层公寓被他砸得稀碎的。椅子推倒、玻璃摔碎,地板和墙壁都仿佛会抖颤,每天上演的打戏比电影的情节还逼真。之前我心惊胆战,担心他们失手把对方打伤、打死,我甚至劝母亲赶紧跟父亲离婚,结果母亲反过来骂我小孩子别乱说话,你爸只是精神出了点问题,可能要住院治疗,你要多体谅一下。”
“感觉阿姨是不是患上了‘斯德哥摩综合症’,而他们显然是我父母亲的翻版,只是你的父亲没有出轨各种各样的女人,而我的母亲绝不会被动遭受丈夫的家暴却不伸手反抗。”
结果我们并没有等来精神病的救护车,倒是公安的拘押车先到了我家门口……
“后来你们靠什么生活?”
“家里变故之后,我与母亲从临江高档搬到普通居民楼,又被踢到了城中村的廉租房。大小姐你家境优渥,生活富足奢侈,肯定不能理解那种从温暖美好的天堂,一下子坠入炼狱的巨大差距感,我和母亲真的有在经历上天入地的动荡人生。公寓里的日式原木风大床,换成了折叠的钢丝床,铺在房子的角落,旁边紧挨着放炉灶厨具的桌子,顺带挤出空间来作业,因为已经放不下一张独立的桌子。”
“都这么艰难了,怎么没有想过要回老家?”默君的话提醒了臻东,他想起趁着清晨他出门前,义工姐姐守在家门口,一脸欣喜的告诉他,已同老家的爷爷和亲戚取得联络,爷爷年事已高行动不便,不方便出远门,大小两个姑姑与姑父答应不日到G市处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