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向母亲提起过回老家吧,至少老家还有爷爷和亲人,可母亲不愿意,她说爸爸还在这里,哪怕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相见就可以见到,万一有个事情,我们彼此都可以相互照应。回去老家,相隔千里,父亲一个人孤苦无依,实在可怜,“况且大城市的乒乓球资源专业又齐全,你有天赋不能放弃,回了老家真的就是一无所有了。”
为了谋生,林臻东的母亲学习熬毋米粥、做包子馒头,她的用料格外讲究,发面的配料、和馅的食材决不糊弄,工序有条不紊,亲自制作天然酵母。每天清早四点就去学校门口摆早点摊,学生、老师和家长排起长队,通常一抢而光,中午、晚上熬粥、拌凉菜做学生的‘五毛’生意。得闲时,林臻东也会帮着母亲的一起干活,起早落夜,手头也逐渐宽裕。
但好景不长,同条街的临街店铺的嫉妒母亲的生意,无中生有,设计陷害母亲,举报她临时摊贩,无证经营,又说她的早点摊卫生状况不合格,用过期食材,甚至设计“仙人跳”扮演食物中毒的食客。即便据理力争,他们无权无势,终究还是被查封关闭。
“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哪怕坚持清白、勤奋、积极、努力,也未必就有光明的未来。母亲的早点摊就是例子。她以诚心和善意对待别人,即使父亲事业巅峰时,母亲也经常烧香拜佛捐款做慈善,虽然父母不和经常辱骂打斗,但他们对朋友、亲戚甚至外人都极好,积极出钱出力。最后却落得这样的悲惨下场,没有任何人同情或者帮助我们,只有恶意还有幸灾乐祸。
“阿姨真是勤劳又善良……至少你还有母亲,而我连母亲的样子都渐渐记不清了,每天靠着的相册里的照片,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忘记。”默君的脸颊爬上一道清晰的泪痕,她抬起手肘遮住双眼,竭力掩饰那一刻的崩溃与虚弱。
“林臻东用力撑起半身,盯着仰躺的何默君,不禁咦了一声道:“你哭了!”
“我哭做什么?我从来不哭的!”然而,林臻东拨开她遮挡的手肘,伸出右手的拇指,起了薄茧的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残留的泪痕在她的眼角,闪烁细碎光泽的纹路。她的眼神,像一束洁白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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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如果这个世界靠哭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就不会有战争与冲突,也不会有法律和审判了。”
“所以,你思考人生后,得到了答案吗?”
“没有。我想所有我们经受过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意外或偶然,反倒像是命运的圈套和陷阱,不断打压、引导你丧失活着的勇气、斗志,直到像父亲一样彻底堕落。所以,我不断地自我鼓励,警醒自己,永远不要被三件事影响你:过去、别人和金钱!”
夜深了,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和机械发出的微弱声响。林臻东把何默君送上了自家的银色捷豹车,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母亲的脸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早日康复,远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结果就像林臻东所预料的,何默君病倒了,上呼吸道支原体感染,持续高烧到39.5,引发肺炎紧急住院,她坚持不肯去价格昂贵、条件优越的私立医院,甚至动员何介臣的人脉,在人满为患的省人医住院部挤出一间VIP独立病室,一室一厅一卫一阳台,奶白色碎花田园风格,独立会客厅的沙发与茶几,被铺上纯手工法国白蕾丝,茶几上、床头柜前用的Royal Copenhagen棕榈唐草花瓶盛满当季鲜花。
林臻东被迫在普通病房与VIP病房的两间独栋的住院大楼间来回跑,推开VIP病房的房门,言子夜独自靠在窗沿,漫不经心地打着手中新款香芋紫色的PSP游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