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脉脉

天澜笔录 子慕凌兮 1695 字 12天前

“你说的没错。他怕是已经有了游戏的资本。望川楼与其说是把柄,不如说是宣战。”玄天承沉声说。

他意识到,他一直陷入了一个思维上的谬误,就是总想找到确切的证据再行动。虽然这并没有错,但不适合对付像陈崇绪这样的人。陈崇绪是狼,不会满足于既得的利益,过一天算一天。像今日朝会上的一击必杀是需要很多年慢慢积累证据的,而他为了搜集陈崇绪的罪证也已经花了很长时间。他们固然已经在西南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清理了门阀的部分势力,可仍旧被对手钻了空子,借这段时间暗度陈仓,在另外的地方发展壮大。眼下倒不如不再管什么权衡——反正这潭水已经被搅浑了,以雷霆手段先把能解决的解决了,才不至于继续养虎为患。

他拿出刚才写好的信交给信使,说:“你再替我往白狼军那里跑一趟,告诉梁王万事小心,不日我将往益州明察暗访。”

“是。”

叶臻做了个很模糊的梦。

不是她以为的刀光剑影和尸山血河。事实上她没有看清任何一个人的脸,所有人的声音也像飘在天边。唯独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定格在夕阳渲染的壮丽山河之上:

“倘孤为帝,君便为孤所向披靡之刃,与孤朝暮岁辰相伴!”

她费力地想睁大眼睛看清少女的模样,奈何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一个虚幻的影子。

谁是“孤”,谁又是“君”?

这一费劲,她便从沉沉的梦境中骤然清醒过来,对周遭有了知觉,眼皮却沉甸甸地不想睁开。此时的神志是最脆弱的,她几乎就想放纵自己沉溺在睡梦之中,逃避眼前的一切难题。

“睡吧,上菜了叫你。”隐隐听见玄天承的声音说。

她循着声音抓住了他的手,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用力地握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饭终是没请他吃成。

叶臻再醒来时,厢房里空无一人。她扶着隐隐作痛的头爬起来,迷糊地看了会儿身上的毯子,下榻穿好了靴子,走出了门。午后阳光暖融,只有一个小二靠在廊下打盹,听见开门声,一个骨碌爬起来,掸了掸裤子,笑道:“小姐醒啦!侯爷说他有事先走了,您好好休息。对了,饭菜给您热着,您现在吃还是?”

“送上来吧。”叶臻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叫你们掌柜娘子来,就说我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