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承不得不认同他的话。不光菜难吃,酒也难喝,又苦又涩剌喉咙。偏偏几个当家人吃得津津有味,有人吃着便回忆起当年战乱中的艰苦卓绝,说如今南方战事吃紧,他们身为世家表率,是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直道襄阳侯夫妇大义。
襄阳侯夫人对有人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分外感动,连连点头道:“也就这家酒楼能做出那个味道了。”她看向玄天承和谢幼清,说:“你们几个从小没吃过苦,想是吃不惯吧?这家酒楼说是已经把这几道菜都改良了,适合年轻人的口味。”
“这又是什么新套路?”谢幼清嘀咕道,“看他们好像真的很开心。就为了损我们几句?这牺牲也太大了。”
他夫人王静娴扯了他一把,低声道:“你顺着人家说就是了,少显眼。”接着给他夹了一筷子野菜,“这个还行。”
谢幼清郁闷地“哦”了一声,在桌子底下捏她的手,软语说:“回去咱烤肉吃。我要吃你做的毕罗。”
见旁边好几人看来,王静娴不由脸颊绯红,小声说:“你快坐好。”她接着更小声地说:“你烤你的肉去,我要吃鲈鱼炙。”
“我烤肉,你能忍着不吃?”谢幼清弯起嘴角说,“都做。你只管留好肚子。”
王静娴旁边坐着的夫人笑起来:“小谢和王娘子成婚有十年了吧,还是这么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目睹了一切的玄天承表示没眼看。但他酸了。他好想叶臻。他老婆要是在这里,有他俩什么事?
谢幼清其实知道自己这么做不成体统,王静娴自然也明白。但他俩就是故意的。年纪轻轻就做了当家人,这般放肆行事反倒还更安全些。而且他俩确实馋得很,已经开始谋划如何瞒着孩子们吃夜宵了。
襄阳侯夫人也不觉得难堪。毕竟谢幼清一贯吃喝精细,嘴巴刁得很,席面上对菜品不满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她这会儿听了不少奉承话,心里舒坦得很,大家心里怎么想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花了很少的钱却得了好名声。
夫人们夸赞了一番小谢和王娘子伉俪情深多子多福,话题便很自然地转到了玄天承身上。一位夫人笑道:“镇北侯和小谢一般年纪,其他样样比小谢出色,怎么就婚事上落下一大截。小谢孩子都四个了,镇北侯还没动静呢。”
谢幼清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对玄天承传音道:“你样样比我出色?”
“这不是明摆着?”玄天承传音,挑眉看他。
“对我尊重点啊,不然一会儿不给你挡酒了。”谢幼清在底下踢了他一脚,一面道,“看样子是又要给你介绍姑娘。你拿到赐婚旨意没?我听说你婚仪都备上了,那就是定下了?打算什么时候公布?”
“本来想更正式点。看他们那样,怕是等不了了。”玄天承颇为怨念。
谢幼清往旁边看了眼,“你姐姐答应了?”
“算是吧。”玄天承说。
“那就行。”谢幼清点了点头,“君寒……跟你其实挺合适的。”他笑了下,“我还挺想知道,今日若是她在,场面会不会很有意思。”
二人传音交流间,便听襄阳侯夫人讲起方才的乌龙。夏鸿人高马大坐在那里,她倒也不敢太过,只是当件趣事说了,转而问玄天承道:“你姐姐说你看护得很,连她都不透露呢。那姑娘竟是何方天仙,让我们镇北侯这么宝贝。”
接着便有人说道:“今日这么多尊长在,侯爷也别藏着掖着了。既是赐婚,想来很快便会家喻户晓。咱们是有福了啊,头几个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