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他也配当大楚的子民?”
李平道:“有何不可?有朝一日,我们要率军收服列海诸国,始天下皆为我们的疆域,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呵。”贺琬冷笑,“幼稚。”
李平奇道:“那贺都督觉得呢?”
“开疆拓土,还要费工夫教化这些蛮夷,所得远高于所费。不如驱使他们劳役,刮干净他们的钱财供我大楚百姓。”
“那我们与那些荷兰人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我们高他们不止一等。”
“学生说句不敬之言,贺都督你没有理想。”
“你懂个屁……算了,我懒得跟你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
揆一虽然被围困在平古堡,依然显得十分傲慢。
海战虽然输了,但罗南号与伯玛丽亚号已逃往巴达维亚,想必巴达维亚一定会再派舰队来支援。
他还可以凭借坚城与火炮之利,守住平古堡,等待援军。
然而,五月七日夜里,在平古堡内的三百黑奴突然叛乱,打开城门。
楚军掘地道直通城门前,趁黑奴叛际之际杀入城中……
火铳声与厮杀声响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分,平古堡已被鲜红铺成一座血红之城。
“停下!快停下!我们投降了……快告诉他们,投降了啊,该死……”
揆一疯狂的摇动着白旗,一脚踹在通译的屁股上。
“混蛋!快告诉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了,让他们和我谈判!我可以释放他们的俘虏,交出货品和财产……快,该死的……”
“砰!”
子弹如暴雨打来。
“你们怎么敢?科恩总督会给你们好看的……”
子弹穿透了揆一的张大的嘴,楚军踏过他的尸体,将旗帜插在平古堡之上。
至此,沦陷了二十八年的琉球,重归楚朝疆域。
~~
五月初八。
李平抬头看去,见到贺琬派人在平古堡坚硬的城墙上凿了四个大字。
——永不分割。
“贺都督,这是何意?”
“不知道,出征前晋王交代的。他还说这一仗只是刚刚开始,往后十年教化,才可磨灭侵略者给此地留下的痕迹……”
李平凝望着城墙上的大字,愣愣出神。
“这一仗才刚刚开始……贺都督,有朝一日,我要像你今日这样,我要亲手把大旗插在巴达维亚的城头!”
“你皮肉太嫩了。”
李平有些生气,转过头瞪着贺琬,郑重其事道:“海风激荡,云帆入洋,英雄叱咤,开疆辟境,此乃学生之志。”
贺琬笑了笑,拍了拍李平的肩。
他心想自己一开始哪有什么志向,被兄弟族人迫害,出海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幼稚……”
两个并肩走着,李平忽然又问道:“那个荷兰总督临时前说的什么啊?”
“不知道,管他说什么……”
~~
五月十二日。
经过了三十多天的航行,罗南号抵达了巴达维亚,范德兰将战败的消息上报给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
~~
荷兰东印度公司迄今已成立了近五十年。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政府持有股份,公司每年给荷兰联省共和国五分之一的分红。
它拥有自组佣兵、发行货币、与其他国家签署正式条约、并对该地实行殖民与统治的权力。
五十多年间,荷兰人相继打败了葡萄牙、西班牙、英国,建立起了牢固的全世界商业霸权,贸易额占到世界总额的一半。
如今,世上一共有两万余艘船只,荷兰拥有其中的一万五千余艘。
悬挂着三色旗的商船游弋在五大洋之上,‘海上马车夫’名不虚传,这是荷兰的黄金时代……
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由七十多人组成,真正握有实权的只有十七人,被称为‘十七绅士’。
三十年前,‘简·皮特斯佐恩·科恩’被十七绅士指定为公司总督,来到爪哇岛建立了巴达维亚城,作为荷兰东印度在亚洲的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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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三十年间,科恩展示了他的强大的野心与强硬的手腕。他以作风以严酷着称,对下属严苛,对敌人更是丝毫不仁慈,人们称他“铁腕”科恩。
他建立起了荷兰在东印度地区自给自足的贸易网。
他以恐怖政治统治东印度地区,砍掉英国商人的头颅,逼迫英国势力暂时退出了东印度、为了独占了香料贸易,将班达岛的土着屠杀殆尽。
他从非洲东岸、印度和锡兰运来了大量的奴隶,进行高压统治下的剥削……
但他更瞩意的还是来自楚朝的苦力,声称“没有什么人比华人能够更好地为我们服务……”
科恩上任之初,想要打通对楚朝通商的门户,这个企图遭到了楚朝的严重抵制。于是他派舰队在澎湖群岛占领据点,被楚朝将领驱逐。
当时葡萄牙人从楚朝租借了濠境,为楚朝制炮,科恩又派舰队进攻濠境,又被葡萄牙打败。
但科恩终于还是派舰队占领了琉球,驱逐了葡萄牙人,把琉球作为据点。
这是他与楚朝的第一次交流。
二十年前,科恩患了痢疾,本已濒死。但来自楚朝文家商船的大夫用一剂‘不换金正气散’救了他一命……这是他与楚朝的又一次重要交流。
科恩并不感激,他更想要在海贸上打败楚朝。
但不管他怎么做,大量的白银还是流入楚朝,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度,像是一个巨大的吞银怪物……
思来想去,科恩认为,这是因为楚朝的银本位制度,以及其强大的工艺实力远超欧洲。
楚朝的‘老爷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