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娥一听登时愕然,忙道:“几位好汉折煞我也,何故如此,快快请起。”俊英等拜罢缓起,悦然道:“夫人有所不知,你口中所言相公,如今已是本派之主,故而我等称呼门主夫人,亦不为过。”
叶恩一听兴致勃勃,道:“哦,哦,可以见爹爹喽…”怎生欢喜。杜婉娥现下方知夫君已为一派之主,也感欣慰,不过于她来说,同夫君相聚才有首要。当下惊问道:“此话当真?”俊英忙道:“千真万确,夫人且随我等入内,一见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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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娥何尝欢喜,不觉落下泪来,但亦难掩喜色,就便随同诸人前往。彼时一别,数度春秋,往往忽然而已,今兮再见,君已非昔比,红颜风韵犹存,爱子渐长,此是幸甚至哉。有诗云: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朝朝暮暮盼相逢,今夕当能与君同。
叶之全因连日未寝,加之思亲过巨,而惶惶不可终日,纵使习武体魄,长此以往,怕也吃不消。今乍见妻儿,久忧之心,早已崩溃,故此一着,才至其昏迷罢了。
少时郎中款至,几番望闻问切,知是久郁成疾,却无大碍,待与众人交代几句,撂下药方,领了银钱,便行离去。此时叶之全渐渐醒转,俊英等人此刻方入,婉娥母子但看夫君卧病在床,不觉泪下,这便奔至榻前,好番哭宣。
真是乃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叶之全一见妻儿,是以勉力起身,抱妻儿痛哭之。众见无不为之动容少许,后来众人退去,遂将门关好,还人清静。一家人从此相聚,真个久别重逢,怎生悲切不已。些许时日以来之苦闷,全然倾诉当下。
叶之全含泪说道:“我以为此生再难见你母子二人一面,想是上苍垂怜,让我三人重逢,从此我一家三口永不分离。”说罢,又番泪下。其子叶恩抱父痛哭:“爹爹,恩儿好想爹爹,恩儿不要再和爹爹分开…”乃是哽咽不休。杜婉娥亦是轻泣道:“自从那日一别,阿娥日以思君,直教望穿秋水,盼同夫君团聚,总算上苍垂怜,不负我等,始有今日光景。”说完,不住轻泣之。
三人待宣泄一番,悲心渐却,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欢喜。叶恩终是年幼,早已摆弄起屋中陈设,独享其乐。也予夫妻相处时光,叶之全于是乎便道出始末,自那日一别,如何如何……婉娥才知发生了这许多事,不由大感惊异万分。
只说天道不测,造化弄人,又从何捉摸。
这时叶之全忽然问曰:“那日我意朦胧,见有一蒙面者将你母子二人掳走,可知那人是谁?”婉娥缓起,步于窗前,悠悠说道:“说来也怪,那人将我母子掳走时节,我几近昏迷,事后醒于一处世外竹屋,那人只是蒙面,未露真颜,每隔些日便会送来吃食,供我二人受用,只说让我等权且住下,不可出外寻夫,不然必有血光之灾。我念恩儿尚且年幼,遂只得暂且栖身于此。”
“然,有一日,我问知何时可出,那人只说时日一到,便会送我母子同夫君团聚,我听闻此言,心下却有期许,遂每日同了恩儿就便这般过活。只道山中不知岁月,往往忽然而已,忽有一日,那人前来言说时机已到,遂将我母子送入城中,唤来一车夫,载我等至此,临行时分又言到后方可同夫君团聚,我未多想,待下了马车,便是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