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也认识十几年了,他们的情况我都了解。
沈家树虞兮婚后第三年,沈家树的抑郁症复发,还寻过死。
虞兮陪着他,硬生生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十几年前,那时我还不是专家,只是一个眼科主治医师。
门诊忙的时候,我给我们的眼科主任打打下手。
我们主任一张一张看完沈家树厚厚的病历和检查资料,摆摆手说,‘治愈的希望不大。’
这种遗传性的角膜病变,唯一的办法就是角膜移植。
但他们来找我们主任之前,已经接受了别的医院两次角膜移植,结果因为排异,两次都失败了。
虞兮将沈家树扶到外面,自己重新进了诊室,请求主任一定要治一治她丈夫的眼睛。
我们主任见的可怜人多了,他冷静地对虞兮说:‘不是我救不救治不治的问题。
我跟你说实话吧。你丈夫的眼睛,不仅是角膜有病变,视网膜和视神经都有问题。
角膜主要靠志愿者捐献,先不说等一个合适的角膜有多不容易,咱们就说即使等到了、移植了,出现排异的可能性也很大。
你丈夫眼部免疫系统,决定了他的排异反应,比常人的概率大。
好,再退一步,即使不排异,手术成功。
那视神经和视网膜的问题呢,这是根本不可能解决的。
我劝你们不要执着于医治眼睛了,接受现实,学一门手艺。
世界上的盲人那么多,大家都活的好好的。啊,对吧。’
我们主任瞪了我一眼,可能他觉得我十分没有眼色。
我心领神会,边哄边轰地将虞兮领到了门诊外面。
虽说在医院共情是大忌,但我看着他们夫妇的样子,觉得他们真是可怜。
我就多嘴问了一句,‘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丈夫的病历。’
低头哭泣的虞兮,好像找到了希望,立刻将病历和检查资料递给了我。
我们主任说的没错,他的失明是不可逆的。
至少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乏术。
我鼓励虞兮说:‘你们也别丧失希望,医学在进步,说不定有一天这些病可以被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