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思用意却不戳破,也不能戳破。
说回正题,和久井泰雄只听两人来回寒暄,却不提正事,自己被晾在一边,心中难免急躁。
于是他自己开口说道:“晁六少,我们有更重要的公事要谈。”
晁荃如瞟了一眼按捺不住的人,回说:“那便请讲。”其实他是明知故问。
丸元优子也知他是明知故问,怕不是他们按响门铃的那一刻,晁荃如就料到外头是什么人,并且他们来做什么了。所以才跟她顾左右而言他,迟迟不肯切入话题。
整个房间里唯一没看破的就只有和久井泰雄,这无疑让他成了两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只听对方开口便说:“我们得到上级指示,正式接手了加藤兄弟被害案,还望晁六少配合我们工作。”
“正式?”晁荃如果然眉头蹙起,道,“这案子发生在中国的地界上,贵方既已交还主权,自然应当由中国的警察调查处理,死者确实是日本国民,日本总领事馆有权过问,但无权插手,哪来的‘正式’一说。”
他想起刘省三之前跟他怨怼谩骂日本人撤兵不撤警的荒谬,此时也深有共感。
许是没料到晁荃如会如此直白刺冲,和久井泰雄愣了一秒便火上心头,咬牙说:“总领事馆警署一日不撤,我们便一日有权接管。”
“呵,当真是恬不知耻。”
丸元优子就是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才执意要一同前来。两边都是不好惹的刺头,事情若是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故意笑出声,插嘴道:“二位都是为案子执着至此的人,真是我胶澳百姓之幸,看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将真凶抓获,让死者瞑目了。”
晁荃如明白丸元优子的用意,便开口说:“我已将近日调查的全部事实详细呈写,报告给警察厅了,你们去查便是。”
“报告已经看过,”和久井泰雄手撑在膝盖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最关键的人,还请晁六少交出来,莫要犯了包庇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