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声说出这话,张八两差点没忍住嚷出声来。晁荃如反应敏捷,伸手将他摁下了,又用眼神制止他。他考量的是在事情尚未清楚之前,没有必要徒增龚饶美的烦恼了。即便此刻告知后面二人砂石厂的位置与案情恰有巧合之处,也没有足够证据证明真的相关。
张八两许是读懂了他的神色,紧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只不过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些。
晁荃如把车开到大马路,在东方贸易百货门前将两个姑娘送下,挥手告别,便一路向北奔潍县街去了。
张八两终于不用再憋着,急急开口说:“怎么会这么寸?你觉得是巧合吗?”
“我们才刚刚得知黄家的消息,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巧合。”相较之下,晁荃如就沉稳许多,“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敏感些是好的,但切勿草木皆兵。”
张八两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那咱们要不要再去一次磅石村?”事关自己人,他倒勤快起来了。
“有必要,不过眼下还需先处理茅大昌这件事,毕竟日本人盯得紧,就盼着我们这里出乱子。”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要跟他们开玩笑,晁荃如这话竟一语成谶,车子快到潍县派出所时,还真的叫他们看见了前面的混乱场面。
整条街被警员围拦,只留一条小缝供过往马车汽车勉强通行,有军警指挥疏导交通,并试图驱散围观的闲人。
不知是他们到得太晚还是耳聪目明的记者来得太快,已经有镁灯闪烁,拦也拦不住,更衬了此处的躁动不安。
两人相视一眼,皆有不好的预感。晁荃如赶紧靠左路旁停车,两人这便跳了下来,直往人群里头挤过去。闲言碎语中高高低低地吐着“死人了”之类的话,更让他们心沉了三分。
负责维持秩序的巡警自然认得他俩,随即放行。
“发生什么事了?”晁荃如抓着问说。
巡警许是怕惊扰了看热闹的,小心环顾,凑过来低声捡着最重要的说。“茅大昌,死了,被马踩死了。”
这话似平地炸雷,惊得张八两没忍住,叫出声来:“怎么死了!?”对方赶紧示意他小声,毕竟周围瞧热闹的都竖着耳朵想听他们说什么呢。
晁荃如赶紧问:“你家刘巡长呢?”
“在里头呢。”
得了消息,晁荃如与张八两不敢再耽搁,急赶着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