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珠滴在她身上。
赛芙娜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哪一滴是属于他的血。
太冷。
却又那么滚烫。
一路烧灼至她的灵魂。
那时的她还不懂什么是灵魂,只知道,那是她第一次对鲜血产生抗拒感。
她不希望上将流血。
赛芙娜转换了形态,变成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用刀背小心翼翼地贴着他没受伤的左手。
她是为战斗而生的武器,因此也只能变成剑、匕首、弓箭、机甲等这类作战兵器。
上将的手好冷。
赛芙娜在一堆腥臭的血味里闻到雪松般的冷香,像上好的檀木熏散了恶臭,只留沁人心脾的余香。
匕首上的血也不再炽热。
她捂不暖他的手,还弄伤了他。
他们下了战场,一群军官士兵面目惶恐地围聚上前,盯着他手上的血口子,额头直冒冷汗,军医团队急忙赶来,拎着医药箱要为上将包扎伤口。
可他只要了一卷干净的纱布和一盆清水。
在所有人惊惧不解的目光下将那把染血的匕首泡入清水,再低头用纱布细细擦拭匕首上的血迹和水珠。
水是温热的。
连带着他的掌心都染上一丝水温。
赛芙娜也感觉身体热热的。
也许是被水捂的,又或是他的手。
但她觉得这股热更像是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逐渐弥漫至四肢百骸。
那一瞬间,她好像拥有了“人”的形态。
她在水中注视上将的面容。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仔细认真地凝望他。
薄红的唇衬着冷白如雪的皮,鼻骨高挺精巧,和一双深邃漂亮得只用浅淡漠然填满留白的桃花眼。
他垂着眼向下看时,更显眼型狭长,无形之中透出令人惊艳的锋利感,那是种极具攻击性的凌厉。
赛芙娜突然想,如果上将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可他似乎从来不笑。
即使他不曾打过一次败仗,有无数民众爱戴簇拥,美誉称赞,被载入功勋,勋章锦旗,名垂青史。
他的名字无人不晓,荣耀与世长存。
在赛芙娜还没成为他的武器时,他就已被世人拥戴,是整个法西特星球的战神。
她的存在,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后来的她,被他亲自赠予了属于自己的名字——“赛芙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