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15日

今天去做了B超，是个男孩。建国很高兴，说要去南方打工赚钱。我摸着肚子，突然觉得这个孩子也许就是老天给我的礼物......"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默一页页翻看着。在那些泛黄的纸页间，他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母亲。那个十七岁就怀上他的少女，那个为了生下他放弃学业的女孩，那个独自在家带孩子的年轻妈妈。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08年9月10日：

"今天默默带同学回家，我又喝多了。我知道自己很丢人，可是我真的好累。建国一年到头在外面，默默也越来越疏远我。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回到十七岁那年，重新选择一次......"

林默合上日记本，感觉胸口堵得厉害。他想起这些年对母亲的冷漠，想起每次她试图亲近时自己的躲避，想起她独自喝酒时落寞的背影。

原来，她不是轻浮，不是不要脸。她只是一个被困在婚姻和家庭里的女人，一个在太年轻的时候就承担起母亲责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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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日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最早起床给他做早餐。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母亲总会变着花样给他做不同的早餐。有时候是煎得金黄的荷包蛋，有时候是热气腾腾的馄饨，还有时候是夹着火腿和生菜的三明治。

"妈妈，你为什么不吃？"小小的他仰着头问。

"妈妈不饿，你快吃，吃完去上学。"母亲总是这样回答，然后转身去收拾厨房。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母亲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爱美的年纪。可她总是穿着最朴素的衣服，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他身上。

林默站起身，轻轻推开房门。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争吵声，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微弱光亮。母亲蜷缩在沙发一角，手里还握着那个高脚杯，但这次杯子里装的是清水。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母亲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母亲却没有动，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抱枕里。

"妈......"林默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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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