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景琛默然点了头回应,此时恰有风吹动了窗棂,细细簌簌的响动使沈余娇悠悠转醒过来。
“……初莺。”
听见她呼唤的初莺端着水盆子走进内殿来,将水盆放在一旁,边打湿布巾边道:“娘娘,太子殿下来哩。”
沈余娇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聂景琛便依循着初莺的话头走进内殿来,对上她微抬的棕褐色眼眸:“本王今日闲暇无事,便过来瞧瞧你。”
她默了片刻,又垂眼笑道:“难为太子殿下费心臣妾了。朝堂事重,太子殿下关心臣妾,偏倒容易惹得旁人言语。”她捋了捋鬓边的垂发,“臣妾,只消由初莺照顾着便好。太子殿下和鲁王殿下,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聂景琛被她的反应惹得心底里有些不悦,但面容依然平静:“鲁王妃如今,竟是连我这个兄长的关心都不愿接受了?”
“但无论如何,太子殿下,先是太子殿下,才是臣子、是儿子、是兄长。”沈余娇平静地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却是毋庸置疑的倔强与笃定,“毕竟,旁人纵使妄议,议的可不是太子殿下。”
聂景琛将手负在身后,明显有些愠怒地蹙起了眉头。初莺见这气氛有些尴尬,便劝沈余娇道:“太子殿下好心来看望娘娘,娘娘还是……”
沈余娇抬起手抚慰地拍拍初莺的肩,示意她噤声。初莺偏过头偷瞧了一眼他的神情,抿了抿嘴又低下头,端起水盆子出去了。
“他们哪会妄言太子殿下有意于胞弟之妻,只会辱骂我这出身烟花柳巷的鲁王妃,为名为利勾引太子、品行不端而已。”
沈余娇待到初莺离开寝殿,才又再度看向聂景琛,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悲哀,“在太子殿下身侧的官人们,自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是,议论一个女子的贞洁,是毁掉她最轻而易举的方式,甚至不论她的尊卑贵贱。”
“……太子殿下能够置身事外,可臣妾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