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死了北地贪墨的每一个人。
可是他知道,他只有恨,因为,他没有任何能力。
从前想着,做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儿也挺好,每天吃喝玩乐,斗鸡撵狗,日子多快活。
可是,这样一事无成的他,只会沦为别人的垫脚石、挡箭牌。
他睡在稻草上,抬头看着那小小一格窗子。
今天是大年初一,人人家里团聚欢乐,而李家,却要为他四处奔走。
他无能!
他不孝!
他没用!
李牧云第一次意识到,他或许,该立起来了。
还有机会吗?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
他以为是狱卒来了。
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哥儿,我的云哥!”白如珠哭成了泪人,“他们怎么能用刑,这是想屈打成招啊!”
李随风声音颤抖:“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如此欺辱我襄阳侯府!”
程长宴拿钥匙打开了牢狱的门。
白如珠第一个冲进去,要将人扶起来。
“我自己来。”
李牧云摆手,扶着潮湿的墙壁,靠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他身上全是血,应该是挨了鞭子,衣裳都抽烂了,脸上全是血,嘴角乌青,手背上,还有个烙印,看起来格外渗人。
他挪着脚,一步步走到程长宴面前,拱手道:“这次大难,承蒙长宴兄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李牧云记下了,定涌泉相报。”
程长宴将他扶起来:“牧云兄客气了,先好好养伤。”
李牧云抿唇道:“长宴兄是大理寺卿,出面救我,得罪了两拨人,一是都察院,二是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