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昨日清早,一个拾粪的老农,在路过废园之时,恰巧腹痛。
他见左近没有合适的地方,就想躲到园中方便。
然而,他甫一踏入园内,但见古井之旁,赫然就倒卧着三具年轻的女尸,尽皆被褪去了衣裤,开膛剖腹,取走了腹中的胎儿,其状真真惨不可言。
他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兜不住气,登时就拉在裤子里了。
街边的行人听到老汉的呼唤,急忙跑来看个究竟,不料在一见之下,尽皆目瞪口呆,更有甚者被这血腥之气一冲,当街就呕吐起来了。
内里有个市井的泼皮,眼见事有不谐,急忙前去报官。
这里所谓的官其实就是本地私设的大团,团头儿却并非行伍出身,而是当地商会的头目,名叫窦融。
别看他手无缚鸡之力,一副不笑不说话的和气相,却有四个如狼似虎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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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名唤窦武,自幼熟习枪棒,曾得名师指点,端的是勇冠三军。
二儿子名叫窦文,休看名号里有个“文”字,却专好打抱不平,善使一条九节钢鞭,曾以一己之力,力退山贼,远近驰名。
三儿子名叫窦冲,自幼性如烈火,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闯祸精。
唯有老四,生得形容丑陋,一副猴相,弯背、缩腮,两手过膝,目能自视其耳,却极善攀缘。
幼时曾被乳娘抱于门外,被一云游老僧看中,便想收他为徒。
这窦融虽是一届商贾,却有眼光,见这老僧形容清奇,二目如电,知道必不是等闲之辈,竟然就点头答应了。
老僧自与窦融约定,十三年后在此相会,便携着孩子遁入了深山。
老伴儿听说老爷竟听信游方僧人的胡言乱语,将自己的亲生骨肉许以他人,免不得呼天抢地,屡次要和窦融拼命。
窦融虽然后悔,可也晚了,只得夜夜烧香念佛,保佑孩子平安。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这一十三年可就过去了,家里人都道这孩子早就死了,还为他准备了衣冠冢,葬在了祖坟之旁。
不料一日正午,忽然就来了一个邋里邋遢的游医,口口声声要见老员外。
窦融闻报,连忙出迎,见此人瘦小枯干,形容猥琐,头戴凉帽,身穿布衣,却怎么也认不得,急忙答礼,询问先生叫小老儿有何贵干呐?
可他的话音刚落,那游医就忽然闪身进了宅子。
一众仆役见了,还道是江湖骗子胆敢上门儿来捣乱,便一叠声儿的叫喊拿贼。
可他们整整二三十号人,却连人家的衣襟也摸不到,直追得通身是汗,各个滚滚爬爬,狼狈不堪。
那游医将他们耍弄够了,这才摘掉了凉帽,再经众人辨认,竟然就是窦家老四的样貌。
窦融见自己的儿子从天而降,不免是大喜过望,急忙喊来了老夫人,一家人团圆,自是欢喜无限。
待他们给老四吃过了认亲酒,又领他拜过了祖宗牌位,这才忙不迭的询问,你这些年到底随师父学了什么呀?
窦家老四却是不慌不忙,自言随了师父入山,但觉云雾缭绕,不免被吓得啼哭不止。
师父就给了他一粒丸药,自吃入了腹中,顿觉一股暖流传遍周身,是勇气顿生,便再也不惧凶险,不必再哭闹了。
待他随师父回到了寺中,见庙宇虽小,却也有百十号和尚,只是不知寺庙的具体方位,只记得周遭青山莽莽,出入尽是些难寻的小径,余者可就记不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