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闻三皇子风流俊朗、倜傥非凡,却未曾见过,如今倒可一睹真容。”沈余娇目光缓缓移向门口,嘴角微扬。她倚在栏杆边,从身旁盆景中折了枝开得正艳的木芙蓉把玩着,不时与旁的姑娘聊着天。
正谈笑着,两队宫人拥着一个高挑白皙的年轻男子进了琼玉楼。男子身材高挑瘦削,一身暗蓝紫华服,金冠高束着发髻,手持玉骨折扇翩翩而来。他微一仰头,便看见玉手捏着花枝、粉裙玉钗的姑娘正对着他浅笑盈盈。他唇角微勾,颔首致意。
在旁的燕姐儿早展开了笑颜吆喝:“恭迎鲁王殿下光临琼玉楼!姑娘们,今日可得好生招待着!”姑娘们拥着沈余娇走下台阶,初莺欢快地跟在她身后,灵眸流转,好奇地环视着宴会盛景。
聂景迟欣赏着她袅娜款款的身姿,合扇而笑:“好个‘临川第一美人’啊,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沈余娇欠身微一回礼:“到底是比不得鲁王殿下倜傥英姿。”
众宾客与世家子弟陆陆续续携赴宴函而来,攀谈寒暄了一阵后纷然落座。华丽的歌舞伴着丝竹之声,姑娘们在乐曲声里裙袂翻飞,直看得众宾客眼花缭乱,连声叫好。
聂景迟坐于锦座之上笑看着楼下歌舞,贴身宫女兰芜走上近前来,恭敬斟上一盏醇酒:“鲁王殿下,正是盛春时节,这是沈姑娘亲自酿的好酒,名唤‘春日醉’,特意送来给您的呢。”“如此,倒确实是要谢过沈姑娘招待了。”聂景迟颔首致意,接过酒盏轻抿,“果然佳酿,与宫中名品可争一二。”
“哎哟,承蒙鲁王殿下抬爱。阿娇姑娘左右不过汴京一官伎,身份微贱,所酿薄酒实在不敢与宫廷琼浆相称。”燕姐儿腆着脸在一旁陪笑着,“只庆幸这酒能得赏识,不致拂了鲁王殿下好兴致。”
“还愿鲁王殿下今日可与众宾朋乘兴而归,如此便是琼玉楼最大的福气啦。”她招呼着旁的侍者好生招待要客,便捏着帕子忙活去了。聂景迟看着燕姐儿离去的背影,又回过脸来俯瞰着楼下翩翩歌舞,捏着手中掐丝莲花纹银酒盏笑得玩味。
顷刻又是一曲落幕,众人拍手叫好间,忽地有桃花瓣纷纷扬从四方洒落,在纱幔层叠错落中时隐时现。沈余娇在花香氤氲间款款登场,伴着众乐工清丽婉转的琵琶声翩然而舞。广袖翻飞、帔帛悠扬,又伴着雕花轩窗之外莺儿宛转啼鸣,恍惚间竟真似天人落入凡尘。
聂景迟看着台上人袅袅身姿,花香酒气之间,他仿似见着这汴京城内无数的花儿,都迎着春盛放。他看得痴了,放下酒盏,坐在主座上拍手称快:“好!好!不愧是琼玉楼最出色的行首,不愧是这‘临川第一美人’呐!”他端坐起身,“这曲子听着生,不知可是新曲?”